顾长夜走近她,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身上。
花枝双手紧攥住裙摆。
一颗心不安分地跳着,半是紧张,半是悸动。
“王爷不是回去了吗?”花枝轻声问道。
“你以为我是傻吗?书房进了贼,我怎会不知道。”
花枝想起自己被冤枉偷衣服的那次,抬眸看向顾长夜,弱弱的解释道:“我不是贼。”
“能偷一次,便有第二次。”
花枝的眼底划过失落。
是啊,他从来没有信过她,衣服的事情是这样,湖边的事情也是这样。
“说!躲起来做什么?”顾长夜突然冷声问道。
花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说过,她无法欺骗顾长夜,眼下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她都做不到。
花枝忽然垂头丧气,老实地回答道:“王爷不是讨厌我吗?我躲起来,王爷不就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顾长夜倏然冷笑。
他抬脚向前一步,花枝便本能的后退一步。
“是为了我?还是你心虚?亦或者”
他刻意的停顿一下,接着语气阴冷地说道:“是欲擒故纵?”
花枝失措的摇头,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顾长夜困在他与墙壁之间。
“我没有,我十分敬重王爷,从未生出过什么不轨的心思。”花枝十分诚恳地看着他。
听了她的话,顾长夜的眉头微微皱起,“敬重?”
她说对他只是敬重,顾长夜却半点不信。
那些写满他名字的纸如何解释?她被士兵迫害时,下意识的喊出他的名字,又该如何解释?
花枝看着顾长夜一双锋利的眼,似是探究般的微眯起,她整个人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不同于沈怜的丹凤眼,花枝的杏眼无论何时都满是无辜纯真,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上下纷飞。
越是被这双眼睛看着,顾长夜越是烦躁。
这双眼总是能勾起他对阮灵的回忆。
真的想挖掉这双眼睛,因为她根本不配拥有。
想着,顾长夜一手捏住花枝的脸,一手拿起旁边架子上的毛笔,直接用笔杆对着花枝的眼睛。
花枝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顾长夜手段的毒辣,她是知道的。
他要是想,便绝对能戳瞎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的闭紧眼睛。
“害怕?”
他的声音,像是幽冥深处的鬼魂发出的,钻进花枝的耳里,让花枝觉得彻骨的寒冷。
顾长夜的脸色阴沉,看着她恐惧的模样,心底却没有半点满足感。
他并没有真的打算戳瞎花枝的眼睛,那样的痛苦的太直接,很没有意思。
真正的痛苦,是没有伤口的。它会让你毫发无伤,但能剥夺你的一切,让你撕心裂肺,生死不能的疼痛。
痛苦的记忆侵袭而来,顾长夜的手开始颤抖,身上的每一处伤疤,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缓缓放下手,身体微微一晃。
不想让花枝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顾长夜低吼一声。
“滚!”
花枝睁开眼,看到他眸底滚动的痛苦之色。
“王爷,你没事吧”
“我叫你滚,没听到吗?!”
花枝担忧地看着他,可他冰冷的眉眼里满是戒备,她犹豫片刻,转身离开。
书房外。
一个身影站在黑暗中,阴毒地看着花枝从书房内跑出来。
怒火烧的沈怜咬牙切齿。
万恶之源皆是花枝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