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喜欢看戏了?”
马车内,苏浅婼奇怪的看着对面的陈纤雯,她一副愁云惨淡的说:“我不想在家,想打发时间,除了看戏,要么就去听书,你这些日子忙着斗狠,我这些日子啊,那是忙着避难啊!”
认识她这么久,苏浅婼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垂头丧气的。
“怎么了?”
陈纤雯哭丧着脸,瞥了身边的丫鬟一眼,丫鬟会意的跟苏浅婼说道:“我家夫人说小姐已过及笄礼,从开年就一直在给小姐物色人家,最近更是有一个人看上了我家小姐,成天一大早就来,他脾气好的不得了,无论小姐如何折腾他,他就是不死心,到最后,小姐都怕了他了,这不,都不敢在家待着了。”
“哪个?”
陈纤雯的脾气苏浅婼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竟然能够让她躲出家门的,肯定不是凡人。
“吁!”马夫忽然拉住缰绳,陈纤雯正憋着把火呢,立刻吼道:“你作死啊!”
“回小姐,是张公子。”
闻言,陈纤雯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就说我不在,走,别理他!”
“我看一下。”苏浅婼掀开帘子露个头出来打量马车旁边的男子,那是个文弱书生,仿佛一阵风过去他就要飞了似的。
“陈……”张公子见帘子掀开,下意识的要开口喊陈姑娘,只是当他目光触及到苏浅婼的容颜时,他跟见到鬼似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说话都结巴了:“苏苏苏,不不不,衡王妃!”
“在,在下不知道衡王妃在此,不是有意惊扰,告辞,告辞。”
说罢,那张公子撒丫子跑得那个快的。
“什么情况?”陈纤雯跟着探了个脑袋出来,有些不可思议。
苏浅婼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下,“兴许是,我名声太大了。”
“这感情好啊!”陈纤雯兴奋的拍了苏浅婼的肩膀一下:“这家伙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我怎么甩都甩不掉,没想到他竟然怕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陈纤雯说罢,竟然让马夫调转马头去画楼,让那画师给苏浅婼画七八副画,说是要当门神供着辟邪。
“今儿新来了个画师,要不,让他为两位作画吧?”
“新来的,可靠吗?”陈纤雯可不是画着玩的,那可是买清净的,万一画砸了,就白折腾了。
“既然我敢与两位推荐,自然是可靠的,若是画不好,分文不取。”
掌柜的再三打包票,陈纤雯才勉强点头,拉着苏浅婼来到二楼的雅间。
“两位稍等,我让人去请画师。”掌柜说着,让小厮奉上茶点。
“两位请稍候片刻,画师正在沐浴。”小厮客气的说着,说得苏浅婼十分奇怪的看着陈纤雯:“你确定你不是带我来逛馆子?”
“姑娘说笑了。”小厮忙解释道:“这位画师认为作画是最为神圣的事,需要不染一尘,所以他每一次作画都会沐浴,以最清净的状态来作画。”
“这不会有病吧。”陈纤雯挨着苏浅婼问:“你听过有这样的人物么?”
“大师级别性格怪癖倒是解释得通,比如那洛神医。”
苏浅婼觉得吧,本事越厉害的人,应该就越怪癖,所以,她忽然对这个画师有些好奇了。
“让两位久等了。”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房门被推开,男子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清俊的容颜有着淡淡的亲和的笑意。
画师来了,小厮便退下了。
“小白脸一个。”陈纤雯迅速给了来人一个判断,很不满的说:“我要拿你当门神的,肯定要最好的,这一个小白脸,还是个新来的,我越看越觉得不可靠。”
“可不可靠,画过才知,我倒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苏浅婼看过的人很多,有时候更相信第一眼的感觉。
陈纤雯并没有压低声音,那画师唇角笑容不减,从容淡定的来到画桌前落座。
“是哪位姑娘要画?”
“她。”陈纤雯指着苏浅婼,对画师说道:“画漂亮一点,我要贴门上的。”
苏浅婼暗自扶额,一路上她拒绝了陈纤雯不知多少次了,可是陈纤雯决定的事,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软磨硬泡,楚楚可怜的求了苏浅婼半天,并且承诺贴的位置一定会征求苏浅婼同意,苏浅婼这才勉强松口。
画师看了苏浅婼一眼,轻颔首道了句:“姑娘随意。”
“随意?”陈纤雯挑眉,然后看着苏浅婼。
谁做画不是让对方不要乱动,这人竟然让苏浅婼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