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是有备而来!”萧扬欢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素菜和摆在面前的菜肴,都是按着她的喜好准备的。
贺清愉微微一笑,也不否认,反而十分坦诚,“公主出门的时候,臣正好也出门,臣不过是在赌,赌公主会不会在臣的店铺或者酒楼歇息。”
“贺家在京城的产业不少,杨家更多,只怕是本宫走到何处,你都是知道消息的!”萧扬欢举着加了一块鲜嫩可口的玉豆腐,“不错,是江南的手艺。”
贺清愉见她点出来,却也坦然受之,知道此前的事情,是不是算是揭过去了?
“今日不是在这里撞上你,我也打算过些日子给你府上送请柬的!”萧扬欢见他嘴角的笑意快要扬起的时候,这样道,“我才回京城,有些事情需要人帮着看看!”
“是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么?”贺清愉觉得自己嘴巴有点苦,还有点涩,还有点言不由衷。
萧扬欢眯了眯一双凤眼,“贺候的消息很是灵通啊!看来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不就是启元殿发生的事情么。他这些年常在元康帝是身边走动,多少都是有些人脉关系在的。
“公主,这件事情,您打算怎么办,往了,不过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是往大了,却会闹出大乱子!”贺清愉正了脸色。
“那就不大不,闹出我想要的局面就是!”萧扬欢喝了一口贺清愉放在她面前的清茶,“香气浓郁了些,再清淡几分就更美了!”
贺清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少女,最终摇头轻笑。
“是公主想要的局面,还是皇后娘娘,或者是谢家?”
萧扬欢歪头想了片刻,“都有吧,还有淑太妃,杨家以及你们贺家!”
贺清愉收了轻呼慢待之心,放下为萧扬欢添材竹筷,“公主这话何意?”
“本宫回来了,郡王回来了,皇叔的心不安定。皇后、谢家、徐宁妃、徐家、还有即将回来的吉安候等人,以及到了及笄之年还不能许嫁的杨家嫡长女。”萧扬欢也放下竹筷,她眸光清浅如碧波荡漾,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畅游其郑
贺清愉低头,“局面太乱,不好掌控!”
“其实不难,皇后愿意退让一步,徐宁妃身子不好,皇上忌惮杨家,和杨家河皇上之间需要一个沟通的桥梁!”萧扬欢缓缓道来,“本宫会一力促成此事。”
黑青玉眉头紧蹙,“徐宁妃此胎很有可能是个皇子,皇上、皇后对她寄予众望,徐家百年世家,又有公主表姐在,难道就没有意动?”
徐家自然是有所想法的,但是有想法又如何!先帝在世的时候就定下了娴元长公主和徐家长子的亲事,如此一来,徐家绝对不能成后族!
外戚势大,不仅仅是皇族不愿看到的局面,前朝的重臣也是不愿看到的。
毕竟,有多少皇朝都是葬送在了外戚势大的手中!
“徐家是聪明人,他们知道怎么选择是对自己最好,而且徐宁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尚未可知!倒是杨家嫡长女越发明媚,皇上的心一日扫过一日的焦灼。”萧扬欢不经意的看到窗外的那一丛丛开的烂漫的芍药,日光正好,芍药的花开了不少。
淑太妃的行径,贺清愉是有所耳闻,对于皇上日渐甚重的疑心病,他自然是明白的杨家对于元康帝来,不亚于从前的沈家对世宗。
杨家不同于沈家,沈家能从尘埃中爬起来尚且用了近三代饶努力,而杨家若是真的刺激到了元康帝,只怕就是举族被屠的下场。
想到这贺礼,贺清愉眸底暗了暗,他的母亲出身杨家,如今贺家尚且就他一个人苦苦支撑,在艰难之余,自然是仰仗外家多些。贺家和杨家这些年的关系越发亲厚,若是杨家真的有什么事情,即是贺家能逃过一劫,不过时苟延残喘罢了!
“公主打算怎么办?”
萧扬欢抬手摩挲着身上佩戴着的那块海棠纹玉佩,“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这个日子但愿不要太长。”
贺清愉蹙眉,“皇上的处境不算好。”
到底是一国之君,若是真的被淑太妃等宗室逼急了,只怕雷霆之下,所有算计筹谋都会落空。
“方才在马车中,我的人送来消息,皇上顾念血脉,给寿郡王府所有公子都指了差事,各有不同。寿郡王府应该能安分一段日子,至于淑太妃,且让她闹一闹也好!”萧扬欢笑道,“锦上添花如何都不如雪中送炭,何况皇叔不是蠢笨之人,痕迹太过,会被发现的。”
“那臣和外家通通气。”贺清愉听后,如此。
萧扬欢颔首。
午膳后,贺清愉亲自送了萧扬欢上马车,“臣恭送公主。”
马车哒哒离去,他也上了马车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下午,萧扬欢又在京城各大店铺逛了逛,采买了不少东西,才踩着夕阳的的最后一抹余晖回到王府。
次日一早,萧扬欢去了崔良媛的院子,瞧了瞧她的伤势。
崔良媛在膝盖上的伤已经不大要紧,只是走路不怎么顺畅,倒是脸上的伤,瞧着还是有些可怖。
“吓着公主了。”崔良媛微微侧身,避开了萧扬欢打量的目光。
萧扬欢放下带来的伤药,“昔年宁德妃谋反之时,我曾被沸水伤了手臂,留了好大一块疤。后来皇叔送了一种膏药来,用了一段日子后,便不见了疤痕。良媛脸上的伤,瞧着不如我当年的伤势严重,用了这药,不会留疤的!”
崔良媛转回了身子,她拢了拢头发,“其实,留下疤痕也没什么的,妾左右又不再嫁人,只要公主和郡王不嫌弃就好!”
“阿平和我都不是那等肤浅之人,但世人千万种,我心理还是想着良媛好的。”萧扬欢将药膏送到崔良媛手中,顿了顿才道,“李良娣被我送回李家了,李老夫人病重,只怕是要在床前伺候一段日子的。”
崔良媛握住药瓶的手微微收紧。
“良媛要早些好起来才是,还有五六日便是出孝,之后王府肯定是要大宴宾客,到时候府上的事情,郑嬷嬷一个人是忙不过来。阿芙又养着病,不添乱就足以!”
“崔家的下人昨日上门来送帖子,是几日后是崔夫饶生辰,邀请您去做客。我昨日出门选了一些布料首饰,良媛也看看挑些自己用也好,送人也好。”萧扬欢留下这么一句话也不多留,便起身告辞。
萧扬欢离开好一会儿,崔良媛坐在软塌上不动弹,伺候她的丫头上前喊了一声,“良媛,您怎么了?”
崔良媛笑了笑,“没事,县主病了,你待会儿送些东西去。起来,她当时也是受了我的连累才被吓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