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借着这块玉能够确认这处坟茔中的人,身份不俗。
勇王接过那枚玉瞧了半晌,终是叹息道,“传闻当年福王妃在了悟大和尚十三岁的时候便病逝了,病逝前请了世子妃过府,亲自将代表王妃身份的玉佩交到了世子妃手郑”
徐二咂咂嘴,摸着最近留起来的胡子道,“这就是表明,世子妃的身份确认了?”
二人没有话。
徐二继续道,“当真是在四丫头的陪嫁庄子上,啧啧啧,还在清净寺的山脚下!”
勇王越听越不是味儿,再让他下去,可不就要扯出一桩情未聊戏码来了。于是,回头怼了徐二老爷一句,“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时,衙役们都走了过来,对陈寺卿道,“大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尸骸已经找不到了,只有一些随葬的物件。”
陈寺卿眉头紧蹙,“一块骸骨都没有留下?”
衙役摇头。
勇王上前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按道理来,此处地势虽然不算好,土壤中的水汽较其他地方多了一些,又这几十年过去,骨骸找不道,衣料化作污泥也属正常!臣只是担心,这话恐怕不能服众!”陈寺卿揉了揉酸胀的额头,不禁想到昨日元康帝在颁布诏书之后,将他传唤到启元殿时的吩咐。
“朕知陈卿的本事,找出世子妃谢氏的坟茔不算难。难就难在找出了之后,恐又生事端。这几十年的光阴流转,多少不安分的人心又要躁动起来了!”
如今这情形,正应证了元康帝的担忧,尸骨化为污泥,已经找不到!想要借此事生出事端,太容易了。
勇王看了一眼衙役们从腐朽的棺木中找到了那些首饰之物,轻声道,“能不能服众,端看怎么,怎么做!何况事实如此,若是那些人要拿此事做文章,想来都是有本事的人,便让他们自己找去!”
陈世卿听到勇王这近乎无赖话,不禁好笑,嘴角还未完全上扬,忽而顿住,或许这就是元康帝加派勇王来的缘故。
宗亲在,实施更具服力。
徐二老爷在仵作身边查看那些随葬的金银器物,啧啧称奇,“你当时下葬的人随便将世子妃身上的一件东西卖了,都能换一口好棺,也不至于如今尸骨无存的惨剧!”
勇王和陈寺卿对视一眼,勇王道,“都是贴身之物,倒是是身份贵重的世子妃,如何能让这些东西流落在外。而且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隐情,没准只是暂时安葬,等到来日再取棺重新厚葬呢?”
徐二老爷想了想,“有些道理。”
陈寺卿抬头看了看色,已经日近晌午,便吩咐人将坟茔重新添上,徐二吩咐人准备午膳,勇王令人将随葬能证明身份的物件都收了起来。
而琉璃院中,徐凝慧在完世子妃谢氏的一些往事后,不禁道,“听世子妃谢氏的姑母嫁入顾家,她和顾家表姑娘自幼亲近。时常出入顾家,谢家和顾家曾有意再结姻缘,若非福王妃临终之意,世子妃或许会进了顾家做宗妇也不一定。”
萧扶欢抹着眼泪道,“若是世子妃做了宗妇,是不是就不用借着难产之机,救了悟大和尚,而牵连自己和孩子?”
萧扬欢递了一张细棉布的巾帕给她,悠悠道,“或许是,或许不是。命之一,难测的很!”
徐凝慧看了萧扶欢一张哭花的脸,笑了笑让玉竹领着她出门洗脸换身衣裳。
屋内人走了大半,她这才问道,“阿难,那坟茔中,还有世子妃谢氏的骨骸么?”
“五十年了,只怕早就化了。”萧扬欢轻声道,“就是有,本宫也会让它无!”
徐凝慧听得心里一颤,抬眸凝视萧扬欢,后者嘴角笑容浅浅,姿态娴雅,端庄又温和,“多年前的旧事,牵扯出来做什么呢?”
“人心难测,但不过欲求二字,他想要什么,最终会显露出来的。”萧扬欢抬手端起了茶盏,饮了一口。
徐凝慧闻言,似有所感,“人生在世,总逃不过想要二字。穷的时候想要富富的时候想要贵贵的时候想要至尊。真到了至尊之后呢,未必就真的是无拘无束,为所欲为!”
室内一阵沉默,只有窗外的清风撩拨新叶,发出飒飒声响,配合着鸟雀吟唱春日尚好。
晚膳前,徐凝慧得到了虚妄庄内的消息,调查案子的一行人略有收获,午膳后就启程回去了。
才回神,就对上了一双双圆溜溜,写满求知的眼睛,引得徐凝慧一阵好笑,又细细告知了他们。
下午酉时的时候,宁冬荣突然到清净寺来看望妻儿,他一来,自然要拜见徐老太爷。而徐家的两位公子在宁侯到琉璃院后,也尾随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