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姑娘不必多礼。你似乎有心事?”眼前的温柔男子柔声说道。
凌芷惜忽然反应过来,他便是赵玉卿的哥哥,大玉朝的大皇子赵玉潼。凌芷惜莞尔一笑:“见过大殿下。”
赵玉潼是出了名的闲散皇子,平日里不理政事,喜爱游山玩水。因此,他的身上总萦绕着一种淡泊名利的气质。他的脸上常挂着温雅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这也许就是表姐言柳会被吸引的缘由。
赵玉潼敛起笑容,认真地说道:“凌姑娘,你的事情我已略有耳闻。前段时日,你姐姐托我对你多加照看,奈何我离京远游,这两日才回宫。才一回宫,便听闻你出事了。”
凌芷惜的笑容顿时凝滞,她低下头,嗫嚅道:“我……其实也不是大事,只是贵妃娘娘误会了。等到明日解除了误会,就……”
赵玉潼把凌芷惜拉到一旁的树后,见四下无人,才低声说道:“翠柳溺水之事,不似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在来寻你之前,就让春英各处打探了一番,果然发现了端倪。”
“什么?”凌芷惜惊喜地看向赵玉潼,她竟会有如此好运,不用费多大功夫就得来了线索!
“翠柳溺亡那日,刚好有个年纪尙轻的内侍路过,目睹了一切。”赵玉潼定定地瞧着凌芷惜,顿了顿,才说道,“不过,这件事牵连甚广,我们需得周密地谋划。”
凌芷惜连连点头:“大殿下说得是,一切小心为上。那……公公看见,是谁动的手么?”
赵玉潼意味深长地瞥向了昭仁宫方向,随后对凌芷惜说道:“谨慎起见,春英让他子时去琳琅阁。凌姑娘,万事小心。”
说完这些话,赵玉潼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而凌芷惜在树后等了片刻,见无人经过,才从树后闪出,慌慌张张地奔回了琳琅阁。
“凌姑娘,找到三殿下了么?”汀兰见凌芷惜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凌芷惜苦恼地摇了摇头,转瞬又换了一副笑脸:“汀兰,子时左右琳琅阁会来一位客人,我们且等着吧。”
装满了心事的凌芷惜始终惴惴不安,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汀兰不知实情,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言不发,目光从东跟到西,再从西到东,反反复复,不下数百回。
直到双脚微微有些酸痛,凌芷惜才寻了个凳子坐下,静下心把案情梳理了几遍,又在心中演练着明日与贵妃佟清雅的对峙说辞。
夕阳西下,天色昏暗了许多,汀兰将屋中的铜灯点燃,火光摇曳。凌芷惜胸有成竹,心情也舒缓了些许,她单手托着下巴,盯着铜灯里跳跃的火苗出神。赵玉卿到底去哪儿了呢?也不知他查出了什么。想着想着,凌芷惜竟然有丝失落。
用了晚膳,凌芷惜与汀兰坐在桌边说着闲话,你一句,我一句,平静如常。然而,越临近子时,凌芷惜便愈发慌张。窗牖洞开,她时不时将目光投向窗外,驴唇不对马嘴地回应着汀兰的絮叨。
夜色浓重,远处宫宇的灯火逐一熄灭。琳琅阁的周围静谧如常,偶有断断续续的虫鸣,凌芷惜早已捺不住性子,索性起身站到了窗边,探头向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