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湖边,藏在几棵树后不易察觉的地方,一个简易的木质码头上栓了一条小船,在湖水中轻轻漂荡。赵玉卿先踏上了小船,随即扯住绳索,将船身稳住,继而向凌芷惜递出了一只手。
凌芷惜犹豫了片刻,握住赵玉卿递过来的手,跟着他上了船。两只手相触的一刹那,凌芷惜的心不自觉地慌乱了起来,甚至脑海中也一片空白。赵玉卿的手因长期习武而布满了老茧,有些粗糙,但他手心中的暖意却像电流一般,沿着凌芷惜的经脉纵横蔓延至全身。
凌芷惜刚踏上船,赵玉卿便心神不定地抽回了手,并向船篷指了指,低声说道:“进去藏起来。”
赵玉卿解开了绳索,随即两人一并躲进了船篷,挤在一片极狭小的地方。凌芷惜抱着双膝,忐忑不安地坐在船篷中,她的耳边能听见赵玉卿乱了节奏的呼吸声。
凌芷惜与赵玉卿皆沉默不语,船篷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令二人呼吸不畅。小船在湖面上浮浮沉沉,不知要荡去何处。
凌芷惜微微侧头,看向赵玉卿,船篷里光线昏暗,恰有一束月光从蓬顶的破损处照入,便有月华在赵玉卿的脸上流转。赵玉卿的脸上浮着一抹酡红,眸中闪烁着慌乱局促的神色,宛如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郎,腼腆非常,凌芷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嘘!”赵玉卿示意凌芷惜安静。小船慢悠悠地随风而动,随波逐流,凌芷惜从破旧的竹缝向外窥探,湖边那男女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两人私密的谈话也随着夏风,飘入了凌芷惜的耳中。
“柳儿,我们出来多时,再不回去,恐怕有心人就要起疑了。”大皇子赵玉潼的声音温柔至极。
“大殿下,柳儿好不容易才得以见你一面,这么快就要分开了么?那接下来的光阴,柳儿怕是要度日如年了。”言柳微微晃着身子,语气中带着五分撒娇和五分不情愿。
赵玉潼见佳人如此,便将其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我的好柳儿,我怎会让你饱受相思之苦,若是受尽折磨,也让我一人担着。你想和我多待一会儿,那便多待一会儿,此处风景甚好。”
言柳将头紧紧埋在赵玉潼的怀中,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娇羞地说道:“大殿下,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若是我们能早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那便好了。”
“好柳儿,我们的事儿当下还不宜张扬,你可是谁都不能说,知道了么?”赵玉潼温柔的语气中带了几分严厉。
言柳立刻点了点头,说道:“嗯,柳儿知晓轻重,大殿下就放心吧……”
凌芷惜摸了摸脸颊,感到有丝微烫,若不是今晚之事,她也不会见到表姐言柳的另一面。平日里,言柳端庄含蓄,决计是说不出如此直白的情话,赵玉潼的魅力果然不同凡响。
凌芷惜尴尬地看向赵玉卿,只见他脸色冷漠,似乎岸边的人和事,皆与他没有半星点儿的关系。凌芷惜扯了扯赵玉卿的衣袖,小声说道:“让你看笑话了,其实……那女子是我的表姐。兴许感情的事会让人盲目,我表姐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她又温柔,又端庄,又……”
赵玉卿正想打断凌芷惜的话,却见岸边传来一声质问:“谁在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