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双眼冒火的王朗再也按捺不住了,猛地一拳砸在了座前案几之上。
他眼中怒火喷涌,嘴角肌肉不断抽搐,恨不得要将此人扒皮拆骨,以泄心头之恨。
“赵东明。本太守见你是江东士族之后,方才给你门生之理,请你入堂相坐片刻。可没想到你这无耻小人,竟敢当本官只面大放厥词,说这等叛国造反之事?你,还真是不想活了。”
“区区焦家,只需本官集齐郡内精兵,可以一战而定,你居然与叛国逆贼同流合污,沆瀣一气?难逃诛灭九族大罪。”
“本官这就将你拿下,然后出兵荡平你口中所谓的那一个身怀天命之人……”
“来人!将此狂贼,给我打入大牢,择日斩首示众,以示我大汉天威!”
王朗也真是被气得够呛。
这件事说来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郡内区区一个豪强大户,居然派人来游说他这位一郡之守,简直堪称开天辟地以来闻所未闻之事。
这话当场吓得那个白面儒冠的青年儒生赵东明面无血色,浑身颤簇起来。
“大人,还请大人息怒,此人虽说口吐狂言,罪该万死,但一来赵家好歹是郡内望族,家中长辈在朝廷中为官。此人说不定只是受了焦家的蒙骗。”
“二来,纵然是两军交战,都不可妄斩来使,若大人将他给杀了,岂不是显得大人无容人之量?他日更是要落下口舌!”
见到王朗神色愤懑,目光阴沉的李升赶紧上前几步,跪在堂下劝说。
这个赵东明,可是他带进来见王朗的。
“李升。你不是说焦家没有造反之意吗?现如今他居然连本官都敢来游说了?本官不杀几个宵小泄愤,岂能消心头之火?”
王朗阴沉目光死死地盯着跪地不起的李升,怒气更加汹涌,冰冷的气息让堂中温度都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大人息怒,学生可是一直在替大人考虑啊,之前或许是被焦家给蒙骗了,没想到小小的焦家竟真有天大的胆子,此次是学生失误,学生愿意受罚……”
“不过,学生还是要就事论事,赵东明此人杀不得,斩了此人,有损我汉朝天威,更会激起江东望族反弹,到了那时,一旦让他们互相勾结,岂不是助长了焦家的气焰?”
李升匍匐在地,苦苦劝着怒火冲天的王朗。
“哼!”
王朗重重冷哼了一声,神色阴沉到了极点,十分不耐烦的对着青年儒生喝道:“别让本官再看到你,你赵家若是牵连到谋逆之中,有十个,也一战而平!”
“多谢王太守不杀之恩,既如此,那学生先行告退,太守,学生还是那句话,焦纵……”
“滚!给我滚!”
王朗气得胸脯不断起伏,目光中的杀气愈深。
青年儒生顿时挽起衣衫,忙不迭的跑出了厅中。
“李升!”
王朗猛的起身,微眯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匍匐在地的李升低喝。
“你可真是让本官失望啊!原本本官应当好好处罚你,不过念在此时是用人之际,本官先饶你一次,现在,你这郡司马用不着做了,给本官滚下去,如若让本官发现你跟焦家存有勾结,哼,你觉得本官会不会割下你项上人头?”
“是,是是,学生万万不可……”
李升铁青着脸在地上重重磕头。
“哼……”王朗撤回冰冷的目光,重重地冷哼一声,直接甩袖而去。
拜伏在地的李升头部埋得极低,模样上看上去十分恭敬有加,只不过,在他那低下的脸上,却是闪过了一丝残忍与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