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一个红色的小点儿一高一低的跳动,惹得陶歆一阵头痛。
阿婉沉浸在欣喜里,丝毫不知自己给陶歆造成的困扰。她两手托着帕鲁一路上吱吱喳喳说个不停:“帕鲁,我知道我娘的名字了……”
“知道了,她叫白瑕!”帕鲁眼睛半睁半闭,下意识的抢答。
第一千零一次!陶歆不耐烦的抓抓自己的头发。
“我娘她很厉害,孤身一人就能打败十几只妖……”阿婉乐此不疲的撑开帕鲁沉重的眼皮,继续对白瑕的往事如数家珍。
第一千零七次!陶歆在心里哀叹。
啪嗒!
帕鲁再经受不住阿婉“魔音”的攻击,终于蜷成水球掉落在地上。
没劲!才说几句话就睡觉,怎么就那么瞌睡!阿婉不甘心的翻转水球,想找到伸展帕鲁身体的小包,可是她一连找了好几圈,愣是没找着。
看来帕鲁是铁了心的不想理自己了。阿婉恨恨的用手指戳戳弹软的球壁,转眼把主意打到陶歆身上。
“陶哥哥——你刚才也听黄山霸说了我娘的事,你说我娘她是不是很厉害?”
耳膜鼓动,牵扯着敏感神经和焦躁心情,叫陶歆产生一种揍人的冲动。但一想到还有事求诸于阿婉,他又咬紧牙关,默默的捏紧拳头。
“陶哥哥,我娘是不是很厉害?”阿婉见陶歆一直沉默,她又追问一句,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我回答你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处吗?”陶歆不耐烦的挑眉,“我可以承认你娘很厉害,前提是你必须保证把你被掳这件事烂在肚里,永远不告诉白裔!”
“没问题!我保证!”阿婉仰着星星眼看着陶歆。
“你娘的确很厉害!”陶歆看着阿婉期待的眼神,心里一阵好笑。“你看,据黄山霸的讲述:你娘她上进,一门心思只想修仙,比你这个吃货不知好多少倍;此外她娴静还心底善良,这些你这个话痨也比不了;最最重要的是她单纯、不谙世事,就像无人涉足的雪山上绽放的雪莲花,遗世而独立……不像你,小小年纪就油滑市侩,满心眼儿里全是算计……”
陶歆半真半假说出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话,如大热天喝了冰果酒,五脏六腑无处不痛快,无处不熨贴。
反观阿婉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陶歆对白瑕的那些夸赞,阿婉听了当然很开心,但那只限于他对白瑕的肯定。至于后边那些个以她做的陪衬、对比,她丝毫高兴不起来。
阿婉不明白:陶歆为什么拿她来和自己的娘亲比呢?是想说明她作为白瑕的女儿有多丢脸?还是想说明她在他心里有多不堪?陶歆的这番话里直露的恶意,在阿婉心口捅了一个大窟窿,她之前所有的喜悦都随之挥散,蒸发成大一片大片的水汽,氤氲在那双大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