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兰却朝着莫羡挤了挤眼睛,她又不是不知道这是谁,她转过身来又冲着柳贵妃笑了笑,一字一顿的道:“娘娘这么多年可真真是容颜未改分毫,叫人瞧着便羡慕的不行呢。”
这醉鬼还特地在“这么多年”那几个字上加重了几分嗓音,可眉眼间却偏偏有一股子的天真明媚,仿佛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真心的称赞柳贵妃貌美一般。
可柳贵妃再是心思浅,也绝不会蠢到认为皇后嫡亲的侄女会与她真心亲近的地步。
她险些没忍住变了脸色,心道这果真是皇后嫡亲的侄女,与她可真是蛇鼠一窝,都是些惯会装模作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羡在一边看得倒很是开心,她瞧着唐若兰狠狠的一下又一下的戳着柳贵妃的心窝子,都险些笑出声来。
谁叫柳贵妃非要在此处等着?还处处给她们找不痛快,这可不就是她自找的。若不然……她们再是不喜欢柳贵妃,也不会找到人家宫里去与人家说这些。
“瞧瞧若兰,可真真是会说话,”柳贵妃咬牙切齿,心底怄的要死面上却也不敢发作,以免叫人给她扣上一顶心胸狭窄容不下小辈的帽子,“真叫本宫听了心底欢喜。”
唐若兰浅笑,“贵妃娘娘谬赞了,臣女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臣女可还记得小时候初次见到娘娘时的情形呢。那时候臣女便觉得娘娘生的好看,可如今看来娘娘的容貌当真是不减分毫呢,当真是连岁月都格外的疼惜美人,阿羡你说是不是呀?”
被唐若兰一句又一句的说着年纪大的柳贵妃根本挂不住脸上的笑,她勉强的温和问道:“怎的就若兰你一人?本宫倒是记得今日来了不少姑娘家。”
这小蹄子近年来又不是未曾见过她,偏偏要拿她幼时的事来说,可不就是故意的!
唐若兰眼底划过了几分不屑,就这等格外沉不住气到的货色,竟然还想与她姑母斗?怕是连她都斗不过。这般瞧来,她姑母当真是善良的很,才能容得下柳贵妃折腾了这些年。
不过想想……或许也正是因为柳贵妃其人空有一张还算美丽的脸,内里什么都没有,她姑母才会容忍柳贵妃这么年罢。
毕竟,皇帝所宠爱的,不是柳贵妃可却也还会有旁人。与其叫不知是什么货色的人上位,还不如是柳贵妃,她虽麻烦了些,可最起码是能被皇后拿捏在手中的。
这样又没有太多心机的,一眼能看明白的,才是皇后眼底最适合承宠的嫔妃。说不准柳贵妃这贵妃之位能坐的这般稳当,皇后还出了些力呢。
“阿羡应当与娘娘说了罢?”唐若兰笑颜如花,“虽说几位妹妹听我说过娘娘当年的美貌后,心中都很钦慕娘娘,恨不能日日与娘娘谈天说地话家常。可今日却不巧的很,她们都饮了些酒,如今一个个的羞得不行,只怕会冲撞了娘娘,哪里还敢来。”
柳贵妃心底急了几分,她忙道:“瞧这话说的,饮了些酒又有什么打紧的?本宫便如同你们的长辈,哪里还会计较这些,不如……”
柳贵妃话还没说完,唐若兰便又接过了话茬,端丽的眉眼间多了些感动,“娘娘大度,待我们又这样好,不与我们不计较这些,我们却不能不懂规矩。”
莫羡眸光微沉,柳贵妃方才那话……这蠢货怕不是觊觎后位已久了。
她虽是贵妃之尊,仅一人之下,有着享受不进的荣华富贵,又能在皇后身子不舒坦的时候执掌宫务,可谓是风头无两。然母仪天下的却只能是皇后娘娘,她再是得宠,也只是个尊贵的妾。这么算下来,皇后娘娘倒是能言自己是各府贵女的长辈,可她……却太过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