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爷一进来就拉着李满多到桌子前,铺开画给她看,“这个是兰花,瞧瞧,看看,这个……花的姿态优美,这叶子带着灵性,这构图……这山,这水,所谓,空谷幽兰,还有这牡丹,所谓下富贵之花……”
李满多有气无力的道,“爹,我四伯父都去你爹哪儿去刷感情了,爹你还在这里,干这些无聊的事情吗?”李满多捡起桌上跟一团团没风干的墨水一样的牡丹花看,花枝呆滞,叶片丑陋,花瓣烂掉的卷心菜,句不好听的话,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不知道什么好。
李满多翻了两张,居然还看着一张美人图,李满多眯起眼睛看,这美人图大约能看得出隐隐约约的柳姨娘的姿态,只是这技法,呵呵,这跟狗屎一样的东西,谁吃撑了花钱买这种东西,催吐么?
她将画合起来,“其实,爹,比起卖画赚钱,你有没有想过换个赚钱的法子?”
“换什么?”
“比如写画本子,古之有狐国,上古之遗族,族之狐,美无双,狐之继者尤甚,浩浩然春风化雨,悠悠然秋风渡人,然有一个鼠辈,狡诈异常,忌狐之美,杀之以代,披狐皮于身欲欺众狐……”
“人话,赶紧给我看我画,这个不错吧……”拿起一张给李满多看。
李满多不看画,二是看着他问,“爹,伯爵府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你就没想过……”
李七爷,“……”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虽然嫡长子有绝对的优势,可也不是所有的嫡长子都能成功继承位置的,古往今来,被干掉的太子比被干掉的皇帝都多……”李满多将画收起来,“这画,画多少年能发家致富?”
李七爷双眼瞪直。
李满多道,“您现在呢,得赶紧去老伯爷跟前刷熟悉度,老伯爷越是喜欢您,您就越有机会,不想继承伯爵府位置的公子都不是伯爵府的好少爷,就大伯父那么挫,二伯父那么阴的人都能成为伯爵府的继承人,父亲,您为什么不成呢?在我眼里,我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帅,最有能力,最温暖,最适合做继承饶人,我看好你哟。”
李七爷有些飘飘然,大步的飘出去。
李满多吐出一口气,绝对自己是不是太无耻了些,不过,她不觉得他爹就这事儿,没做过梦,她算是个坏人有心挑拨,不过就她对李七爷的了解,大约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李满多的忧伤又多了一成,她爹,算是彻底靠不住了,她唯一能要依靠的只有她哥,所以,她一定要把他哥给培养出来。培养他哥的第一步当然是要个伙计给他做,不要让他过走狗斗鸡的日子,第二步自然就是考出个功名出来。
她就不知道秀才就拿几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题目,背背书,分析分析圣贤之言,讲解讲解自己的见解,她闭着眼睛都能一人考三场,保证各个都能中,怎么李家这群读书人考个秀才比牛耕田还难?
李家诸人:难死了,笔耕田还难。
李满多捡起一本书盖在脸上。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为什么把她这脑袋生在个女生上?简直就是浪费呀!
院子里,奶娘马九娘捡起地上的衣服骂,“……这是哪个下三滥的!”
刚骂了一声,这边次秋月就叫起来,“马奶娘,你骂谁呢?”
马九娘笑,“我骂谁了,姑娘你误会了。我骂老不长眼,专门吹落我的衣服。”
秋月道,“呵呵,不知道下三滥是什么的话,最好是别开口,否则骂不着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
李满多,“……”
李满多在床上滚了两圈,突然坐下来,怀疑的问自己,“祖父不会因为这打架事件把我给和谐掉吧?这最近的庄子和寺庙在哪儿,要不要提前托阅东西过去?!免得以后叫不灵,叫地地不应!”
李满多赶紧翻起书,找起地图来。
还真的给自己找了两块风水宝地,一块是离京城北郊的一处庄子,虽然有点破有点,不过邻水,要逃出去很容易,还有就是北景山的大庙西边处有个庙,人烟稀少!
就不知道有没有野味?
……
李继业一下工,就兴冲冲冲李满多的房间来,得意洋洋的拿起荷包往桌上一倒,七八铜钱,还有大约上百个个制钱直接摊在桌上,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老妹,瞧,哥给你赚钱了。”
李满多正发呆,侧头瞟了他一眼,看起来今上工心情很好呢?她捡起一块铜板看。
“老妹,你真好,怎么给哥找了这么好一个地方的?地方高大上,环境优美,人和蔼可亲,那些去看画都是有钱人,你只要得了贵饶眼,那些人打赏起来,哎呦喂,那简直钱都不是钱的,我就知道一伙计,一就光赏钱就十来两,再加上月底的分红提成还有老板给的工钱,哎哟我,这一个月,不得几百两,比我一年的月钱还多呢?我终于知道,赚钱的是一件多么畅快的事情了。”他站在跟前,满脸傻逼的笑。
李满多拿起铜板敲击着桌面,铜板与桌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李继业看着她,“怎么,这一脸苦逼相,又有人,泼你狗血拉?!”
“你才被泼狗血二次呢。”李满多道,将钱弹出去,落在桌面上,那枚铜钱转动起来,她看着李继业道,“你以为这,都是你的呀?”
“啥,我不是我的,是谁的。”
李满多啪的一巴掌将银子拍桌上,“父母在,不置产!”
“意思就是,父母在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公中的,就比如李伯爷的俸禄赏赐都是入公漳,你要是私自保留自己的财产会被追究的,到时候大不孝的帽子直接扣你脑袋上。”李满多笑眯眯的解释给李继业听。
“凭什么呀?”李继业顿时就不削的叫起来,“我自己个儿赚钱,我容易吗?我整的跟人赔笑,我脸都快笑烂掉,为了这这点东西,我付出多少劳动,多少艰辛,他们知道吗?我还给找他们要钱呢,他们还敢弄走我的银子,没门。”
李满多抬起手看铜钱,挡住李继业的问,“正面还是反面?”
李继业气呼呼的真想暴走,看着李满多,皱起眉头,“都,都这样了,你还想玩?”
“猜不猜,猜不猜?”
“正,正面。”
李满多将手一摊,铜钱呈现反面,李满多拿起铜钱,将它帅气的砸回那堆铜板中,背着双手看他,“你以为,李家,你了算?啊……还是,你爹了算?我,李继业,你都入李家门这么久,你脑子怎么还跟一锅粥一样简单。您的那些伯父伯娘可是蚊子腿上都的刮肉的人,你这一年几百两的银子,还不得,全上交,充公呀。”
“凭什么呀?啊,这还有什么理。”李继业大声的叫起来。
“凭什么,凭你姓李。你吃了老李家的饭,喝老家的水,李家养育了你,在榨取你身上的每一份血肉之前,你都的乖乖听话,你要是敢不听话,大家就合伙践踏你,收拾你,败坏你的名声,践踏你的人格,然后把你给赶出宗族去,让你成为无根之人,你在李家这么多年,难道竟然不知道,哈哈……你这脑子装的真是豆腐脑。”
李继业,“……”他愁闷不展,将脑袋靠在桌上,使劲装了两下,抬起头看李满多,“呀,你以为我愿意姓,那好,我改姓张,姓王姓张,把我赶出去得了。”
李满多看着李继业被激怒的样子,会心一笑。这一笑,李继业是脑门都冒冷汗,“你,你笑什么?别,我冷汗直冒呢?”
李满多凑过来,“何必想着摆脱李家呢?你又不能脱胎换骨换个爹,再如何的换,你骨子里还是老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