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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郡王听楚辞这般问,五脏六腑明明已经疼到极致,但就是咬紧了牙不肯妥协。他目光坚定地看向她,一字一句道,“不,你是我未来的世子妃……我想碰你就碰你……想让小爷不碰你,那不可能!”

楚辞听他这么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地扫了他一眼,威胁道,“你再说一遍!”

陆小郡王骨头难得硬一次,浑身颤抖着道,“小爷、小爷一口唾沫一个钉,你是小爷的女人,小爷就要碰,死了都要碰!”不死更要碰!

“活该你疼死!”楚辞被他的硬脾气气到,当即从随身携带的针包中又取出三根银针,狠狠往他身上扎去。

陆小郡王目睹她面不改色地将银针没入他的胸口,脸色又铁青了几分,瞪着她破罐子破摔道,“楚小辞,有本事你就扎死小爷,不然小爷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跟你做名副其实的夫妻……”

“你做梦!”楚辞瞪眼,话落,又将一根银针插入他腹部三寸下的地方。

陆小郡王只觉一阵痛意袭来,下一刻,眼睛一翻,整个人直接疼晕了过去。

楚辞瞧他闭上眼睛。

没忍住心里积郁的怒气,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扭头,朝暖阁外瞧去,喊了一声,“芸娘,将药箱拿过来!”

外面,芸娘答应了一声,很快就将药箱提了过来。

她看到躺在炕上,满身都是银针的陆小郡王,下意识地一哆嗦,朝楚辞看去。“姑娘,您怎么将小郡王扎成刺猬了!”

楚辞漠然地扫了芸娘一眼,一面打开药箱取药,一面咬牙道,“我是救他。”

芸娘:“……”她表示不太懂。

楚辞没有再理会她。

将陆小郡王身上的银针全部拔出后,打开刚从药箱中拿出的一瓶药膏,倒在掌心焐热后,一点一点地往他被银针扎过的地方抹去。

芸娘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姑娘真的是在给小郡王治伤。”她低声感慨。

楚辞抹完药,回头清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反问,“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是在谋财害命?”

芸娘红着脸低下头不语。

楚辞转身去收拾药箱,头也不回地吩咐芸娘。“帮他洗漱一番,伺候他好好歇下。”

“是,姑娘!”芸娘答应着,便转身出去打水。

楚辞则直接去了外面的厢房。

等芸娘伺候陆小郡王睡好,厢房里灯都灭了,她只好回了自己房里歇着。

鹿呦院。

老夫人和南郡王妃分坐两边,听陆兆华贴身婢女禀告陆兆华的现状。

婢女话落,南郡王妃立刻站了起来,面色通红,怒不可遏地看向老夫人,道,“娘,这阿辞也太不懂事了!兆华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怎么能这样明着打她的脸……要是给秦家那边知道了,他们还会要兆华吗?”

老夫人也是没想到楚辞会做出这般当面打脸的事情。

她面上闪过一抹为难,半晌都没有开口。

南郡王妃见状,还以为老夫人是向着楚辞,忍不住看着她,又道了一句,“娘,您别忘了,兆华才是您的亲孙女,阿辞她,就算救过你的性命,也只是个孙媳妇……”

言下之意,希望老夫人能分得清亲疏。

老夫人听她说着,面上表情更是纠结,她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南郡王妃,“事到如今,那你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南郡王妃咬了咬牙,“不管怎么做,就是不能坏了兆华的名声,不然……不然儿媳这一辈子,心里都过不去!”

老夫人摇头,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缓缓道,“可是,让兆华去请罪这事,你当时也同意了……”

“我……我也没想到那楚姑娘竟是这般混不吝的人,都快要嫁进郡王府了,竟还对自己的小姑子这般刻薄!”

老夫人:“……”她现在帮哪边都不对。

“娘!”南郡王妃见老夫人不表态,又千回百转地叫了一声,语气间颇是不平,“难道您真的为了一个外人,要毁了自己亲孙女的一辈子吗?”

老夫人被儿媳妇这般逼迫着。

终是没了办法,末了,长叹一口气道,“等天亮吧,天一亮,我就请阿辞过来问问!”

“娘!”南郡王妃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忍心她受着早春的寒气,在外面跪一整夜,当下急道,“您若是不肯去,那我自己去好了!”说完,转身就朝外走去。

根本不给老夫人再开口的机会。

她三步并两步地往朗月居走去。

离朗月居还有好几丈的距离,就远远地看到了跪在青石板上的陆兆华。

南郡王妃的心当即酸楚委屈起来。

她的女儿,她的掌上明珠啊,从小到大,她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楚辞,她怎么敢!她怎么忍心!

这般咒怨着,她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

到陆兆华的身边后,立刻迫不及待地唤了一声,“兆华!”

陆兆华听到自家母亲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强忍着膝盖处传来的痛苦,皱眉道,“娘,这更深露重的,您怎么过来了?”

“娘不放心你啊!”南郡王妃说着,便要扶陆兆华起身,

可陆兆华却不肯,她目光坚毅地看着南郡王妃,一字一顿道,“娘,我既然答应了向楚姑娘赔罪,那必然要受完她给的惩罚,不然这算什么呢!”

南郡王妃心疼自己的女儿,眼泪哗啦哗啦地就流了出来,“可是,兆华,你这样跪下去,你的身子会坏了的,若是再受了寒气,那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兆华,你听娘的,先跟娘回去,楚辞这边,娘自会给她别的交代,定然不会让她记恨于你……你先跟娘回去,好吗?”

“不,我不会去!”陆兆华毫不犹豫地拒绝,“言必信,行必果,这是我刚开始念书时,祖母就教我的道理,我不能让祖母失望……娘,你走吧,只是短短三天而已,我一定能坚持下来的……”

“兆华!”南郡王妃听女儿这般说着,眼中泪水更加汹涌,大颗大颗地坠落下来,砸在陆兆华的手背上。

陆兆华被烫得一个哆嗦,开口,语气也哽咽起来,“娘,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这次真的是我做错了,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您若是真的心疼我,就让我继续跪着,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兆华、兆华……”南郡王妃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已经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遍一遍,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

陆兆华没有再解释什么,她直接看向南郡王妃身边的两个姑姑。道,“你们先带我娘回去,这几日,好好地照顾她,不要再让她往这边来……”

“是,大小姐!”两个姑姑听陆兆华这般说,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扶着南郡王妃往正院走去。

南郡王妃还不想走,可陆兆华却不许她留下。

她眉头紧皱,苦笑着看向南郡王妃,“娘你这样不讲道理地护短,是想让女儿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吗?”

“您知道吗?其实犯错并不可耻,可耻的是知错不改!女儿今天跪在这里,不只因为楚姑娘这茬,更是因为祖母,女儿也想为了自己的狭隘,向祖母道歉!”

“还请娘成全女儿!”

说完最后一句,她朝着南郡王妃重重地磕了个头。

南郡王妃听着她以头点地的声音,心碎成一片,这一刻,她真的恨不能代替自己的女儿承受这份痛苦。

陆兆华见南郡王妃还是不肯走,无奈之下,最后又反问了一句,“娘,您这般疼我,那么楚姑娘,也应该这般疼爱她腹中的骨肉……将心比心,若是别人险些害了我的性命,娘会只罚那人跪上三天三夜吗?”

南郡王妃陆兆华反问,下意识地答道,“自然不会,若是有人胆敢伤你,娘定让他以命偿还!”

“那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南郡王妃脸色一变,终于明白了陆兆华的意思。

她定定地看了眼朗月居的方向,然后合上眼,低低地叹了声,“兆华,你说的……娘明白了……”

陆兆华趁机又向旁边的两个姑姑使了个眼色。

两个姑姑这下再上前,总算将南郡王妃带走了。

而陆兆华,则踏踏实实地在朗月居外跪了一夜。

次日,直到天光大亮,楚辞才醒过来。

她一睁眼,对上的便是陆小郡王熠熠生辉的眸子。

“你怎么在这里?”楚辞用最快的速度坐起身来,看着陆小郡王反问。

陆小郡王却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抬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肩头,道,“你昨夜给我扎针,并不是为了害我,而是为了救我,是吗?”

楚辞看着他晶亮的眼睛,缓缓地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挑眉道,“……你说呢!”

“小爷就知道,你不会忍心害小爷的!”说着,侧头就在楚辞的唇边亲了一下。

楚辞再次被他唐突,脸一下子就黑了,瞪着他,嚯嚯磨牙道,“陆邑风,你是不是想死!”

陆小郡王喜笑颜开,深深地注视着她,道,“小爷想溺死在你的梨涡里!”

楚辞:“……”

就在她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准备再给面前某个臭不要脸的小子致命一击时。

外面。芸娘却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不歇气地禀道,“姑娘、姑娘,不好了,大小姐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楚辞皱起眉来,片刻后,又看向陆小郡王,淡淡转告,“你妹晕过去了……”

陆小郡王眉眼间闪过一抹担心,跟着,一脸难为情地看向楚辞,动了动嘴唇,道。“你先歇着吧,我去带她回明心院……剩下的惩罚,你若是愿意,那就由我替她,你若是不愿意,便等她好了再跪罢!”说完,转身就朝外走去。

楚辞看着他大步流星地离开。

想着他丢下的那些话。

心中不由一软……他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的,不管做什么,都会考虑她的意见,都会跟她商量。

“芸娘,你出去让小郡王将大小姐带到这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