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徐婉清看着他手中刑部的令牌,心中冰凉的闭了闭眼。
她就知道徐晏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把他们三人在偏远庄子上杀了,到时候随便推给什么土匪强盗,就算是大理寺出动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皇上若是得知新任命的禁军副将惨死,又会封赏长房,所有的俸禄和封赏落在二房手里,那才是徐晏真正的目的。
看着眼前小姑娘绝望的模样,几个黑衣人都迟疑了片刻。
但他们知道自己是拿钱办事,此刻犹豫心软是大忌,只得举起各自手中的兵器。
徐婉清回头看看里屋,见窗柩在微微晃动,顿时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让我自己了结吧,多谢。”
说完后,她没有犹豫的举起手中匕首,狠狠朝着腹部刺下去。
只要兄长和幼弟能够活命,她死在这里也值了。
徐婉清的这个念头刚闪过,突然觉得手腕剧痛,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黑衣人们立刻环顾四周,“什么人?出来!”
“肯定是徐信,你们几个跟我……”
另一人的话还没说完,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徐婉清以为兄长真的回来救她了,忙急切的跑到正堂门前,不由僵在了原地。
院里,段裕一身月白长袍,清风朗月的俊秀模样让人移不开眼,偏偏周身肃杀之气凌冽,看得众人腿都在发颤。
他背着手,缓步走上石阶,“你们刑部真是好大的胆子,不忠心为朝廷办事,竟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杀小姑娘了,往年的朝廷俸禄都喂狗了?”
这番话说得轻飘飘,可几个黑衣人硬是听出了一身冷汗。
徐婉清回过神来,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窜到他身后,紧紧扒着他的胳膊,“王爷救我,求求您了。”
段裕偏过头,看她满眼泪水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某处突然柔软了。
“别怕。”他开口时不由自主的放轻声音,一只大手落在她小脑袋上。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趁这个时候交换眼神,突然暴起冲向了裕王。
他们知道今日不能活命了,与其就这么被带回去严刑逼供,还不如就此做个了结,哪怕被裕王杀了,也总比受那些酷刑强。
“不自量力。”段裕嗤笑一声,揽着徐婉清转身便走。
身后立刻响起惨叫声,十几人倒在地上,心口正中银针,不过多时便七窍流血而死了。
徐婉清吓得捂住嘴,“银针上有毒?”
“嗯。”段裕淡淡应了一声,径直领着她走出院子。
走出院外,徐婉清看到东南西北和那个不爱笑的黑衣人都守在马车旁,兄长和幼弟都在马车边站着,后面还跟着大夫和婆子。
“姐姐!”
“楠儿!”
徐楠甩开徐信的手,哭着扑进了姐姐的怀抱中,吓得小身子瑟缩着,半晌都不敢起身。
他在屋里睡觉,听到脚步声就躲在了帷幔后面,看到一个黑衣人拿着刀在屋里巡视片刻才走出去,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了。
徐婉清死里逃生,抱着幼弟哭了半晌,这才抹去眼泪对段裕行礼,“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我们兄妹三人无以为报,日后……”
“这话你说了许多遍,本王都听腻了。”段裕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闻言,徐信当即拱手道:“今日多亏王爷出手,我在盛京尚有官职,还有这身武功,只要王爷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定会竭力相助。”
“天寒地冻的,先上马车吧。”
段裕并未理会他的话,径直转身招呼一句。
“去哪儿?”徐婉清愣了愣,这才发觉他们根本无处可去。
东南忙拉着她上马车,解释道:“这庄子是不能住了,十里地之外有王爷上山打猎小歇的别院,里头丫鬟护卫都有,小公子以后就住在那儿吧,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
听了这话,徐婉清只差跪下来给段裕磕头了。
她和兄长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庄子能把幼弟藏起来,现下他们来过除夕暴露行踪,不能在此逗留,更不能将楠儿带回去。
现在正巧就有裕王的别院能解燃眉之急,还不用担心有人再寻去,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徐婉清上了马车,急切等着幼弟上来将他好好安慰一番,却听到后面的马车噔噔作响,不过多时就有人掀开帘子进来了。
看着眼前男人,她愕然道:“楠儿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