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如萍姨娘真不会找咱们的麻烦吗?”
阿春担忧的问出这话,手上不停用铁钩捣鼓着炭火盆。
徐婉清理了理衣裙,在她身边悠然烤火,“衣裳里的毒是她所藏,她为何要找清掬院的麻烦?这就是不打自招了。”
闻言,阿春拍拍额头,不好意思的轻笑道:“是奴婢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一层,就是不知衣裳里的毒何时起作用。”
“不急,兄长还有两月才能回来,我这些日子清闲的很,可以慢慢和二房周旋。”徐婉清倚在桌案边打了个哈欠,抬眼就见窗外闪过一抹黑影。
东南倒挂在廊下,扑闪闪的大眼盯着屋里两人,“忘了转告你,王爷临走时特地交代过,让你隔三差五拿牛肉干去看看虎儿,否则等王爷回来时,它又要生气不吃食物。”
“这些话就不能明日再说吗?大半夜的非要这么吓人。”阿春抚着心口,吓得险些将手中勾炭火的铁钩扔出去。
东南还像吊死鬼一样在房梁上晃荡着,听到这话还有些委屈的撇撇嘴,片刻后才攀上了屋顶。
待他消失后,阿春忙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姐,清掬院筹谋何事都能被他们听到,日后真不会摊上麻烦吗?这样一来,裕王就知道长房许多秘密了。”
“那又如何,他绝不会管武侯府的琐事,更不会帮着二房就对了。”徐婉清不以为意的起身,拥着披风来到廊下。
外头的月牙如钩,冷冷清清散发着白光。
不知裕王从盛京出发,现下到了凉州的何处,兄长有没有顺利经过岭南,他们兄妹俩还能平安无事的看同一轮弯月,这对她来说就知足了。
“我那个好叔父还未回来吗?”
阿春走到她身边,摇头道:“都已经这么久了,想必大公子早已经过了岭南,二房老爷至今未过,怕是失手后在想对策。”
徐婉清嗤笑一声,“对策?兄长已经远走,再回来时必定是率大军驻扎城外,他没那个胆子再命刑部的人刺杀。”
今夜兄长平安赶往边疆,徐晏和老太君注定无眠。
……
两日后,徐婉清喝了几味汤药,身上疲累无力的感觉终于消失。
她去寿康堂请安时,就见如萍神色郁郁,喝茶时也聋拉着脑袋提不起精神。
“姨娘比几日前憔悴了许多,是四妹妹的病还未好吗?”
闻言,徐梓玥蹙眉道:“按理来说,好好吃药应该大好了才对,姨娘看起来却是心力交瘁的模样,倒是三妹妹吃了几味药变精神了。”
她深知如萍姨娘做了何事,现如今徐婉清该越发虚弱了才对,可她们两人却反过来了,实在是奇怪。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照顾四丫头都没有什么力气,许是天越来越冷,她的身子骨不能大好,我也有些撑不住。”
如萍扶额,勉强打起精神应付几人。
她是越发觉得古怪了。
徐婉清这贱蹄子休养几日之后,竟然能越来越精神,难道是毒性发作的过慢了?
“让你的丫鬟帮着照料溪儿,你这几日就好好歇歇吧,没准能像清儿一样恢复如初。”老太君看她实在没精神,不免有些疑惑。
上回的计策失败了,要动手时突然发现随行出城的还有裕王。
她正因着此事心中不快,这两日并未注意众人来请安时有什么异样,今日才发现如萍确实有些不对劲。
如萍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听得耳边响起一声惊呼。
众人望去,就见徐婉清惊疑不定的起身,“姨娘,我看你脸色苍白,郁郁无力的模样与我几日前如出一辙,你和四妹妹不会也沾染上那等污/秽之物了吧?”
“什么污/秽之物,都是那道士说的邪乎,我只是太累了。”如萍当即反驳,心里猛地一震。
道士那日的话还在耳边不曾散去,如今徐婉清生龙活虎,她和溪儿突然蔫了,也许真是因果报应,种下的恶果回到了自己身上……
在众人怔愣间,阿春忙站出来道:“小姐可别乱说,那道长都说了,污/秽之物转移到了作恶人身上,如萍姨娘又不曾有什么坏心思,污/秽之物怎会回二房找她。”
“该倒霉的是造出污/秽之物的人,是我说错话了,还望姨娘莫怪。”徐婉清捂着嘴,忙改口挽回自己胡说的话。
如萍有些心不在焉,听到主仆二人的话只是干笑两声便不说话了。
看出她的古怪之处,徐老太君不动声色的微微皱眉,抬眼给余嬷嬷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