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外有月,有星。
张三丰一个人坐在甲板上饮酒。幸好这船上备的酒不少,要不然岂不是要憋死。
张三丰并不是浪子,他有根。
可是他又有一种和浪子同样的情怀,孤独。
可怕的孤独一直侵袭着他。
幸好,他有风清扬这个生性豁达的兄弟。
幸好,他还有栀蓝这样美丽的知己。
能令他感到温暖,因为他们是与众不同的,也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
武当人数虽然众多,可那些毕竟是他的弟子。
弟子对他毕恭毕敬是因为他们是来学武的。
师傅在子弟面前是严肃地,是高不可攀地,是像神一般崇拜的。
弟子再多,也不可能成为兄弟。
性情相投的人本就少,能做为兄弟的人就更少了。
就像一个一流剑客绝不会和一个七流八流剑客成为兄弟一样。
不是你不肯,而是对方在你面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眼神和表情使你们无法真正地玩在一起。
在不知不觉中,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地走上了甲板,白姑娘的身形在月光下看起来也是同样的寂寞。
她拔开羊皮酒袋上的木塞,饮下一口酒:“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又怎么会在这?”张三丰说。
“这是我的船,在哪里都是我的船。”白姑娘说。
张三丰接着喝自己的酒,没再理会她。
“你懂剑?”白姑娘突然开口说。
张三丰看了看她,此刻她又不太像白骨精了:“一点点。”
“但我观你随身佩剑并不是寻常之物。”白姑娘说。
张三丰不语。
白姑娘又说:“你那个同伴生得可真美!”
张三丰笑了笑。
“太美的女人未必会幸福。就像是一口宝剑,人人都想据为己有,你争我夺困扰万分。”白姑娘喝着羊皮袋里的酒,又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生得美?你希望自己是丑八怪,大胖子?男人看到你就像躲避瘟神一样的避开你,确实就没有你争我夺的困扰了,清静至极。”张三丰笑说。
“你……哼!”白姑娘说。
房间里,栀蓝偎在风清扬怀里。
他给她叫了参汤,他正在一匙一匙地喂她。
突然,窗外闪过一条黑影。
接着,风清扬追了过去。
他追到甲板上,那人却没了影儿。
奇怪,是什么人速度如此之快?难道是他刚才看错了,绝不是。
风清扬追到甲板上,刚才的人影儿消失了,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船长白姑娘。
此时,白姑娘一身白衣如雪。刚才那人穿的是黑色夜行衣。
难道是她将外面的夜行衣脱掉了?
那脱掉的夜行衣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