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想了一下，又放下手中的手术刀。

前阵子每天在系统内练习产科手术，尤其是为卫田氏准备的有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她都已经在模拟人体上进行了无数次血腥的实验。她心里还是有些把握的。

可是卫姜氏不行呀，绝对不能让她看到如此超乎认知的情形，朵朵可是害怕会吓疯了自己的娘亲。

她赶紧叫上卫姜氏一起在卫田氏腹部上方拉了一长条单子，遮住了下半身，然后叮嘱她娘坐在后面她不叫她千万不要过来。

卫姜氏瘫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卫田氏吃过仙草后略略发温起来的手，连呼吸都绷着。

她的脸被顶上异样刺眼的光芒罩着，便也闭起眼来，朵朵有这么多老师给的神奇物件，一定能救活田氏母子，一定能！

她在心中默默念起菩萨保佑，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朵朵拿起块纱布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和手上的血水，长长吸了一口气，再不能耽搁了，就在已经做过消毒的肚皮上稳稳划了下去。

她屏住呼吸，逐层切下，横着切开大约10厘米左右。

她还是年纪太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强化训练，虽然力气上来了，可是臂长不够，她得拼命趴下来才能打开腹壁，手里的那支手术刀稳稳地长在她短短的指尖一般。

朵朵换了一口气，再次低下头又横着切下，缓缓切开子宫壁，也幸亏她小，手小探进去触摸也方便许多。

她将手术刀放进空间，又换了一把手术剪，再次低头，轻轻剪开最里面包裹着小宝宝的羊膜，又伸手进去摸了摸胎儿脑袋的位置，她轻轻抓住小宝宝的头，托着后颈慢慢而稳定地将他的头从卫田氏腹中取出，赶紧除去他口中和气道里的异物，然后再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他小小的肩膀拉着全部托取出来，然后连忙一剪下去断了脐带。

卫姜氏在后面一直闭着眼大气不敢出，鼻腔里一直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隐约听着朵朵在前面的动作和皮肉切开的细微声音，觉得心神震荡，更加紧地攥住卫田氏的手。

突然——

“娘，娘！”朵朵急促地叫着，卫姜氏一睁眼，见到朵朵竟然站到了眼前，手里托着血乎乎的一大团。“娘，小弟弟，你快抱出去！”

卫姜氏骤一睁眼，在强光刺激之下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怀里被塞进湿漉漉的一团就被小朵朵拉到了门口后又被推了出去。

卫孙氏就站在门口，突然听到门响看到卫姜氏出来赶紧上前。

结果见她一转身手中似乎怀抱着什么，定睛一看，天呐！是小娃娃！

她大叫：“孩子？孩子生出来啦？”

卫姜氏还在怔愣，她视线还没恢复，也看不清外面这个昏暗的屋子，听到婆婆叫喊才反应过来，赶紧举起手中那团软软的温热的孩子。

他，他怎么不哭？！

卫孙氏看出她的不对，赶紧抢过孩子，倒过来就在屁股上拍！

卫珍娘连忙也帮忙托着在孩子背上使劲儿地搓，片刻过后，

“哇——哇哇哇哇哇！”

洪亮无比的哭喊突然响起，所有的人都顿住了！

卫孙氏抱着娃娃就跑出了屋子，院中的人都看到她怀里那个皱巴巴的浑身是血四脚乱蹬大哭不已的小娃娃！

卫三郎疯了一样地冲了过来。“儿子，是，是我的儿子啊！！！”

他抱过孩子跑到窗子下面，疯狂地大喊，“麦娘，麦娘，是儿子，是咱们的儿子啊！”

朵朵反锁在屋子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冷静下来。

她又站上木箱，趴下身子，仔细清除卫田氏腹内异物，在确认过她身体的指征和子宫的收缩状况后，一层又一层地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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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本堂里，众人围坐，鸦雀无声。

只有张时林在院子里来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