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不得了,有人落水啦!”
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呼喊声在沈慈耳边响起,她呆呆的撑起沉重的眼皮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四面八方全是水,正不停的涌进她的眼耳口鼻。
沈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大口大口的河水灌入了她的口中,使得原本就沉在河中的她又往下坠了坠。
其实,沈慈的水性极佳,别说是身处的这条小河了,就是大江大河,也不可能困得住她。
可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沈慈头部剧痛,四肢瘫软,不要说游上岸了,她连扑腾两下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沈慈缓缓沉入河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间,沈慈隐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哭泣。
哭声真挚,感人肺腑。
沈慈自嘲的笑了笑,心说自己想太多。
呵,自从外婆过世,在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人真心为她哭泣呢?
沈慈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这是在做大头梦。
然而,梦境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尽管沈慈无法睁眼,她却能够真切的感知到,身边有人在日以继夜的精心照顾着她。
这一天,沈慈神志又清明了几分,可以听清楚身边之人的对话了。
“娘,四娘都已经烧了三天三夜了!再任由她这么烧下去,她的性命很可能就保不住了!这样不行,必须赶紧请个大夫回来给她瞧瞧!”
“我晓得,我晓得,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娘你手上一文钱都没有,根本没钱去请大夫。”
“既然知道,那你还……”
“咱没钱,公中有钱啊!让公中出钱请大夫!”
“公中出钱……这,你奶她怕是不肯答应的。”
“她当然不肯答应了!她要是肯出钱,早在三天前,咱就能把大夫给请回来了,还用等到现在?可是,咱不能因为她不肯答应,就眼睁睁看着四娘的小命葬送掉。为了四娘,咱得想办法逼她答应。”
“逼她?你奶她可是长辈啊,逼迫长辈,这、这……不大妥当吧?”
“不妥当,怎么不妥当?咱还没有分家,咱们二房赚的每一文钱都交到了公中,手里没有一丁点私产。现如今,咱们二房的人病了,让公中出钱请大夫,这是应当应分的,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真正不妥当的是我奶,她攥着银钱不放,执意不给四娘请大夫,这跟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奶她攥着银钱不放,这是有缘故的。你小叔今年又没中,家里正在想法子给他另寻名师,眼下正是要用钱的时候……”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在为我奶说话!娘,你怎么就拎不清呢?是,他沈世贵的前程要紧,那咱四娘的性命呢,难道就不要紧了吗?不管了!我现在就去上房要钱,要不要随我一起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二娘,你等等,你等等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很显然,这个“二娘”并没有等她娘。
“娘,二姐说的对,就应该让我奶吐出钱来,给四娘看病。你不去,我去!今儿个,我非得把钱要到手不可!”
“四郎,你这孩子,跑什么跑?等等我,我、我也去!”
说话间,屋子里就跑出去了三个人。
现如今,屋子里只剩下一个沈慈。
沈慈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暗黄陈旧的屋梁,环顾四周,她赫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陋室之中窗户是纸糊的,墙面是泥糊的,靠墙摆放着一只没有上过漆的五斗橱,五斗橱旁边叠放着两只大小不一的木箱,除此之外,整间屋子里能够被称之为家具的,就只有她身下这张咯吱作响的破床了。
沈慈伸手按了按,发现这张破床的床垫是用稻草扎成的,上面铺了一块破布充当床单。
至于她身上盖着的被子和头枕着的枕头,同样很破,分别露出了些许芦花和稻草。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芦花被子稻草枕的吗?
她她她,该不会是穿越到了古代了吧?
沈慈刚冒出这个想法,许多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沈慈一头雾水:“……”
沈慈不知所措:“啥情况这是?”
沈慈初步理清:“原来不是在做梦,穿越这种不科学的事情真发生在我身上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