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暴雪封山(1 / 2)后娘最彪悍首页

俩小蛋儿兴冲冲的一前一后往车前跑呢。因为急着想让妈妈看看自己脸上涂了粉白/粉白的样子嘛三蛋就一把拉开了副驾坐的车门。

然后孩子看到的就是爸爸狰狞着脸一声吼。

正好门给打开了陈丽娜看他朝自己冲过来以为他是要打自己往后一扬半个身子从车里摔了出去,任是她拽着安全带,还是给摔到了地上。

她没说话直接就站起来了。

三蛋本来是最柔软,最细心,也最敏感的一个但是也是最爱妈妈的一个。

“妈你咋了,咋摔下来啦。”二蛋说着就把陈丽娜给扶起来了。

三蛋儿攥着自己的小拳头看妈妈坐到了车上向来连一点点土都舍不得沾每次穿之前都要感叹好半天太贵了太贵了的最心爱的呢子大衣上沾满了雪瞬间泪就迸出来了。

二蛋跟个傻子似的,直接就上车了。

三蛋儿转到驾驶坐那边,一把拉开车门攥着小拳头拼命就在聂博钊的大腿上给了一拳头:“我叫你打我妈妈,我叫你打我妈妈。”

再打了两拳,他爸恨恨的盯着他呢,这孩子虽然小,向来胆子最小,但也不怕似的,还在补拳头。

还是陈丽娜说:“三蛋,你爸没打我,妈妈是不小心摔的,赶紧上车。”

虽然她因为聂工吼自己而生气,可不能让孩子误会他打人啊。

聂卫民和刘小红两个也笑嘻嘻的上车了,聂卫民还说:“妈妈你怎么啦?”

“没事,就是摔了一下。”陈丽娜说。

把刘小红送到农场,一家子回了家,陈丽娜也不烧水,只拿暖瓶里的水兑了兑,自己洗了一下就上炕了。

估计聂卫民是问过三蛋儿了,知道爸爸和妈妈破天荒的,居然打架了,一个关着门在小书房里不出来,一个在大卧室里睡觉,顿时自个儿烧水,乖乖儿的洗脸洗脚呢。

陈丽娜是真的生气,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毕竟总理去世的日子,她也是才想起来的,以聂工对总理的感情,他也只是悲痛之下吼一句而已。

主要是她难受,犯恶心,总之,混身都疼,她身体倍儿棒的人,总感觉自己是病了。

“妈妈,我帮我爸道歉,你看行吗?”聂卫民悄悄摸摸的,就溜进来了。

不一会儿,三蛋也溜进来了,把孩子委屈的,坐在炕沿上哭:“妈妈,对不起。”

“蛋蛋,你们明早还要上学,现在赶紧去睡觉,好不好,你要哭,妈妈会头疼的,好吗?”应该是感冒了,本来混身就痛,再加上刚才摔在地上时头着地,确实头痛的厉害。

至于聂工吼她的事儿,她其实因为脑子太乱,都还没细想了。

聂卫民悄悄儿的,就把三蛋给哄出去了。

仨孩子刚躺炕上,聂工敲门了:“卫民,我可能现在就得走,你能照顾好弟弟们吧?”

屋子里挺黑的,聂卫民没说话。

聂工进了门,在炕头上坐了半天,摸了把大儿子,说:“我就去趟北京,应该过几天就能回来,你跟你妈说一声。”

那一声吼出去的时候,聂工也没想过陈丽娜能给摔到车外面去,只听头哐啷一声撞在水泥地上,就知道挺疼的。

他要进卧室,肯定要吵架。

而聂工现在的心情,不想吵架。

他只知道总理一直在叫他,而他因为工作忙,迟迟没去北京。

“你走吧,你就永远都不回来,我们也可以自己生活,我都长大了,又不是没爸爸就不可以。”聂卫民趴着呢,头埋在枕头上。

“什么叫我永远都不回来,我要去汇报工作,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那时候你们也是打架,你把我妈打啦,我记着呢,你一巴掌甩过去,那么响的,我妈的脸都肿了。现在好容易再来个妈妈,你又要把她打走。”聂卫民也是气疯了,死命捶了两把枕头。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完全可以帮我妈养大他们俩,你要走就走吧,反正,我是不会让我妈走的。”见爸爸不说话,小聂就又补了一句。

男人嘛,这事儿不好解释。

三蛋一直在哭,聂工手摸过去,咕碌碌的就滚远了。

只有二蛋没事人似的,早都开始打呼噜了,在他这儿,矿区的天最蓝,雪最白,人生除了吃吃睡睡没啥大事儿,梦里还笑着呢。

想来想去,不敢就这么走了,硬着头皮,聂工就摸进大卧室去了。

“小陈,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你现在要怎么惩罚我都行,或者说,你想要什么呢,衣服,鞋子,口红,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聂工说。

“滚,明天就离婚。”陈丽娜很果断的,就扔了一句出来。

聂工给堵的,又说:“我明确认识到了我的错误,你不要着急,等我从北京回来,饭我做,锅我洗,粪我来掏,你安心当你的厂长,行吗?”

“聂博钊,我可不是什么国际共产主义者,没有解放全人类的宏伟目标,我就想每天吃点儿好的,喝点儿好的,想当初当个纺织女工一月三十块,下了班跟着小姐妹逛逛街,买件衣裳穿,多开心啊。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自己挣钱我帮你养孩子,不是因为你待我有多好,而是因为我曾经的丈夫对我好,人都有生老病死,我能主宰多少,我又能改变多少你就吼我,离婚,除了离婚没有任何话可说。”

“你想离婚,那绝对不可能。”

“腿在我身上,我要走你还能拦住我不成?”

聂工一边急着要上北京,一边又担心自己真走了,陈丽娜跟孙转男似的,就挽不回来了。

一边是病危的总理,也许还在等着听他的报告,一边是躺在炕上流眼泪的妻子。

坐了半天,他回头想握陈小姐的手,好吧,原来只要他一摸上去,就会跟只兔子似的凑过来的陈小姐动也没动。

“去吧,工作更重要。”陈丽娜终于还是妥协,说了一句。

“婚不离吧”

“你说呢?”

这个反问句,把包袱又甩给了聂工,当然,也够他一路上苦恼了,究竟她是想离,还是想不离。

聂工再坐了大概有五分钟,帆布旅行包一提,转身走了。

上辈子在红岩,陈丽娜就经历过连着十几天的暴雪,这辈子在矿区,又是十几天的暴雪。事实上第二天一早大概十点钟的时候,陈丽娜就从收音机里听到消息了。

隔壁哈妈妈不是才从塔城回来嘛,这么大的雪,她还在外头扫雪呢,边听收音机边扫雪,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小陈,小陈你听见了吗,咱们的总理……”

陈丽娜正在地窖里捡土豆呢,就说::“我听见啦,哈妈妈,扫雪吧,这场雪厉害着呢,再不扫就扫不开了。”

“你家聂工呢,知道点啥不?”哈妈妈就问。

陈丽娜说:“他昨晚半夜走的,上北京啦。”

整天下大雪,要在往年,那可是聂家三兄弟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了。

烤羊腿,大烧鸡,沾着面包糠的大鸡腿,还有裹着红泥的烤红薯,烤地瓜,烤土豆,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陈丽娜做不出来的。

她自己对吃不大爱好,但热衷于做饭吃,每每过个年,聂卫民身上都能长三斤肉的。但连着三天了,她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一天挣扎着热几个馍,再烧点汤,胡乱给孩子们吃一点,就又躺下了。

收音机里天天都在广播,号召边疆的居民们少出门,及时除雪,以防止屋顶被压垮。

至于林场里的牧民们,还得注意大批的羊啊牛啊马啊,除了要供给它们的草料,还得防着羊栏被刮翻后,羊群失散。

同时,雪一大嘛,深山里没东西吃,狼都跑出来啦,秦胜整天除了要号召大家扫门外的积雪,还得带着治安队的同志们,扛着猎/枪巡逻,以防基地进狼呢。

聂卫民自发肩负起了扫雪的活儿,每天早上扛着大铁锹,第一个找秦胜报道,大雪纷飞中扫大街,帮大家除雪,回来煤桶桶一提,两边的火墙都烧的热腾腾的。

连着睡了三天,陈丽娜才觉得自己身上舒服点儿了。

“妈妈,我饿。”二蛋揉着肚子,就说。

这后知后觉的傻孩子,到现在还不知道爹妈吵架闹离婚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