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钰,你别闹了,怎么知道的有什么关系,正事要紧。”楚银歌转头对阿钰说道。
她心里当然明白洛天的事不会这么简单,但她并不想让他为难,只要他不说,她就绝不多问。
可事已至此,洛天却觉得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与其让阿钰继续步步紧逼,不如他自己说个清楚明白。
“大半年前......”
果然他一开口,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青青她第一次蛊毒发作,我以为她是得了什么怪病,为她遍寻名医医治后,皆无效果。”
这是楚银歌第一次听到“青青”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很明显这个叫“青青”的是个女子,而且洛天很关心她。
那青青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就像个魔咒一般缠绕着楚银歌,现在她的脑袋里全是关于这个名字的胡思乱想,甚至没有在意洛天接下来的话。
“后来偶然的一天,我在门前遇到了一个过路的江湖术士,经他诊断才知道,青青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奇蛊,这种蛊除了下蛊者以外无人能解,除非找到九黎族的至宝,那位术士在没有办法之下只留下一本四方游记就走了,我也是通过那本游记才知道了九黎族的位置和金蚕转生蛊,然后就有了之后的事。”
语毕,洛天终于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事情,他看向阿钰,嘴角轻轻一撇,笑道:“这下你满意了吗?”
阿钰对此只是眉头淡淡一挑,双肩微耸故作无辜的说道:“洛天哥哥,你这话又是何意,我只不过是替姐姐问的罢了。”
他的话里似有嘲讽之意。
阿楚......
洛天在心里念叨着,目光也随之转移到了楚银歌的脸上,其实直到刚才说完话,他都一直在故意回避她的脸。
此刻看去,只见楚银歌低垂着眼睑,神情木讷,紧闭着双唇,半晌没有言语。
看着她的模样,洛天的愧疚感又多了几分,他之所以选择在这种时候说出关于“青青”的事,不止是担心会被阿钰逼问,更是因为楚银歌
如果他再不说清楚,只怕楚银歌对他的感情会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尤其在这样危难之际,他更不想她因为对自己的感情,而白白受到伤害之后,再被他狠心拒绝。
片刻后,楚银歌唇瓣轻启,声音低不可闻:“这个青青......可是你的妹妹?”
洛天淡然的回道:“她是十年前我们家收留的孤女,平日里负责我的起居饮食。”
原来只是侍女吗?事实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楚银歌抬眼看着他,眼波盈盈蕴着一汪秋水,她努力的扯动着嘴角,让自己尽可能的看起来自然,然后笑道:“呵,原来只是你的侍女,你对你的侍女可真好。”
她这样说不过是嘴上硬撑着,心底根本没有足够的底气。
果然人一旦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她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洛天简单的一句。
“青青她不是侍女。”
没有过多的意外,但楚银歌还是没有来得及反应,嘴角似弯非弯的僵在那里,倒是十分的滑稽可笑。
可是事实还不止于此,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如重重的铁锤锤在了她的心上。
“如果不是碍于父亲的反对,我早已经娶她为妻。”
“娶她为妻......”多简单的四个字,却是比那怪物的利爪还要厉害百倍千倍。
她不过刚刚萌芽的男女之情,就生生被扼杀在了原地。
不需半刻,明明还是暑气正盛的八月,身处在清凉舒爽的山洞之中,楚银歌却如瞬间坠入了寒气逼人的深窖冰窟,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耳边再也听不进去任何声音,那早已经麻木的手臂都开始有些钻心的疼。
同时,眼前那些原本清晰的样貌也都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影子,她害怕得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个眨眼,这些所谓的虚幻就会变成真实,眼睛里就会流下不该属于她的可怜和可悲。
虽然这本该是她早就猜到的真相,一个普通的侍女怎么会值得他如此拼命。
但就算她心里非常清楚,也还是想给自己留着一点希望和幻想,只是没想到希望的破灭会来得如此的快,如此的彻底。
最后她的脑袋里竟然只剩下一片虚无的空白,喉头生硬得就像是不上不下的卡了一根鱼刺。
“原来......你......爱她?”
楚银歌终是艰难的开口,谁也不知道她用了所有的力气在支撑自己。
“是......”洛天毫不犹豫的回道。
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犹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