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检查完里屋出来。
视线在外头扫了一圈之后,微微挑眉,显然,她也看出来了。
谢君庭面露满意,随后主动出了案发现场,林慎独和谢池春紧跟其后。
见三人出来,唐员外同毛大人都迎了上去,唐员外有些焦急:“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谢君庭看了林慎独一眼,方才已经在外头考过了谢池春一次,这一次,他是要考林慎独了。林慎独触及到谢君庭的视线,很快开口:“整个屋子太干净了,过犹不及,凶手在案后处理了案发现场,这样虽然能够消除一些证据,却同样也暴露了一些问题。”
床榻整齐,意味着死者并未就寝,没有睡,只能是在屋子里坐着了,然松木圆桌处,茶具收整整齐,未见动用,绣墩同样摆放整齐,一旁的桌案上,书籍笔墨未见动用,椅子摆放也不似坐过的痕迹,莫非死者不睡,不坐,呆呆在屋子里站着不成?
“暴露了什么问题?”毛大人接了话茬。
林慎独没作答,而是看向谢君庭,等谢君庭颔首之后,才继续往下说:“还要劳烦唐员外准备两样东西。”
“什么?”唐员外追问。
“酒与酽醋。”林慎独回,这是要验血迹了。
要将人杀死,不可能只有那么一些血迹,如果这里头是第一案发现场,血迹必然是被凶手清理了,但可惜的是,血迹看似被清理,却仍旧可以用一些法子来查验。
唐员外有些不大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谢池春见他茫然的模样,不免又提醒了一句:“酒无妨,醋一定要是酽醋,越浓越好。”
唐员外忙应下,召了个小厮过来,让人去将这事办妥。
酒好找,但是酽醋一时半会却是个麻烦,平日里家里头用的那些醋,都不会太浓,所以要找酽醋,一来一回还需要一些时辰。
唐员外欲将几人请到花厅说话。
谢池春还想再在绣楼附近找找线索,绣楼周围还有捕快同唐家的下人,唐员外自然不会担心谢池春使坏,她愿意多花些精力寻找线索,唐员外求之不得。
林慎独琢磨了一下,也选择了同谢池春一道留在绣楼,而谢君庭几人,则是跟着唐员外去了花厅。
“你方才有了什么发现?”等人走后,林慎独就直截了当地开口。
谢池春闻言,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后一拉林慎独,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密室杀人,的确棘手,可倘若这根本不是密室呢?有可能是柳竹说谎,也有可能压根是死者自己开的门。”
林慎独颔首:“的确如此,可你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些。”
见林慎独到了这会还一副茫然的模样,谢池春梗了梗,难道是她想的太……她吞了吞口水,说:“你难道不觉得,这像是闺楼小姐夜会心上人?柳竹屋子里的迷烟,说不定死者都是知情的。”
林慎独:“……”
这一点,他还真的没想过,听谢池春说起,他面色复杂,有些想要说教,可偏生忍着,与此同时,他又觉得,似乎脸颊在发烫。
死者为什么会主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凶手进屋?那必然是与她相熟的人,且关系非同一般,死者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能有什么事要这么避开众人,谢池春思来想去,她想到也只有夜会心上人了。
她的脑海里,已经构建出了一个痴恋话本子。
小姐同家中下人,或是其他,总之是身份不太好的男子相恋,碍于身份有别,男子不能求娶小姐,可两人又痴情相付,只要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相会。
林慎独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谢池春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双眼看着前方,却没有聚焦,显然是在发呆。
“少看点话本子。”林慎独觉得,自个都快成了她的蛔虫了,一看她模样,脑海里就跳出了这个念头。
谢池春:“……”
“什么话本子,你别瞎说,我这是在认真查案,我从不看话本子的。”说着,谢池春就往外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只可惜,耳边的一丝粉红,还是暴露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