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弄成这样,村长夫人也很不好意思。
第二天小张氏又陪着她来找胡霁色,面上万分歉意:“真真没想到这些人胃口这样大,原就想着帮大家销药,也多挣些钱。没成想现在都在惦记你挣钱大钱了。”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还总怀疑你挣他的大钱,这谁不生气?
更何况,村长家比谁都明白,胡家为了治疫,是真的牺牲颇大的。
对于这一点,胡霁色倒是看得很开。
她一边给村长夫人沏茶,一边道:“四奶奶,您别气得这样,这没什么的。您和四爷爷是一门心思为村里人着想,可咱们这好心也得人家领情才行,不能说咱说好就算好的。”
村长夫人听了有点惊讶,道:“我是不生气,我就是心疼你啊!”
胡霁色笑了笑,道:“您都不生气,我就更不生气了。这为人做事,啥不都是自愿的?我也没说真真就是为了这个,为了那个的。那不都是瞎话吗?日子还不都是自己过,路还不都是自己选。”
说句比较佛系鸡汤的话,人这一生,最苦不过是就是满腔怨愤。
胡丰年是个外表木讷,内心却异常强大的人。
今生作为他的女儿,胡霁色在他身上学到的,正是这一点。
自断财路,全力治疫,这一路上所受的损失,冤枉,委屈,不是为了别人,更没有想过要得到任何人的感激和回报。
这一切所为的不过是成全他们父女俩的医者之心。
再者,他们万万也没有道理强迫村民感激他们,或者是把药卖给他们啊。
“您啊,这些事儿都别往心里去。他们要卖给我我都害怕,毕竟熟人的生意也难做。”胡霁色又安抚村长夫人道。
村长夫人抬头瞧了瞧小张氏,道:“你瞧瞧,他家大房父女两个都是这样的。”
小张氏笑着对胡霁色道:“我娘昨个儿夜里回去一宿没睡着,光在想这事儿,就怕你受了委屈,心里难受。”
“那怎么能?我这自有我的章程,四奶奶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经。”
又陪着村长家的婆媳说了两句话,胡霁色只让她们宽宽心,然后送了她们出去。
这事儿左右老胡家不在意,后来自然也就没怎么起风浪。
……
虽说当时在城里是说好了,他们这趟回来,是要一块儿去附近的村落游方。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有些严峻。
这村里必须得留下一个人。
一则是为了村里的病人,二则也是为了后方炼药和备药。
怎么看……这个被留下来的倒霉鬼,似乎都是胡霁色了。
他们在商量这个的时候,胡丰年还安抚她:“咱家炼药这活也就属你做的最好了。”
老爹你也学会套路人家了……
胡霁色满肚子不乐意,道:“可我也想出去瞧瞧,当时不也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黄德来拍着大腿,道:“可惜我这是不会啊,不然我留下来我是挺乐意的。”
就冲胡家大嫂这伙食,他都乐意极了!
胡丰年无情地戳穿了他:“你快得了,你留下来?今儿看见鲁家媳妇路过,你差点没跳河里去。”
黄德来瞬间就尴尬了:“师兄啊,别啊,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多不好……”
胡霁色心想你上回吃了几杯酒,自己也说得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