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胡霁色再没提要出去吃饭的事,只是跟着胡丰年还有江月白在驿站草草吃过官饭。
不得不说,被兰氏养叼了胃口以后再吃外面的东西,感觉真是有些粗糙。
胡丰年这种向来不挑食的人,吃得也有些索然无味,道:“咋不出去吃?”
胡霁色眉心一跳,道:“人家说申时就落锁了。”
江月白笑而不语。
胡霁色嘴硬道:“那咱们也不是来玩的,不是还要讨论一下明天的事儿吗?”
听她这样说胡丰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说的对。”
于是饭后他们真的很认真地讨论了一下明天要怎么安排行程。?
首先那感佛寺在山上,不管到时候情况怎么样,驱虫的设备还是得带上。
胡丰年负责说,胡霁色负责记。
这么一忙起来,时间很快过去,胡霁色也暂时忘了害怕。
直到夜里躺在了床上,她才猛然想起有那么一件事。
这驿站很少有人来住,今天除了驿使等工作人员,也就住了他们三个。
胡霁色自己睡一个屋,晚上那烛火就一直没熄。
是的,现代医学精英胡霁色,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有神论者。
有人说,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
其实有的时候一知半解倒还好,可若是专门从事相关科学研究,由于有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未知”,一神经质就容易胡思乱想。
别说胡霁色了,甚至有很多青史留名的科学家都是有神论者。
她本想燃着烛睡觉,可那烛火一晃一晃的,连带着墙上的影子都不大安分。
胡霁色躺着就胡思乱想,总觉得房门或是窗门是不是没有关紧,总觉得有哪里在漏风……
眼下正是盛夏,如果实在不安心,按说起床去查看一下也没什么难的。
偏偏胡霁色就像是被床封印了一样,死活起不来去查看。
直到她那无敌的生物钟终于发挥作用,让她终于能忽略耳畔传来的似是幻觉一般的细微风声。
然而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那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果子卖果子咯”
这个声音很大,却透着几分虚浮,几分哆嗦,仿佛随着夜风颤颤,时远时近。
胡霁色:“!!!”
这是……有人恶作剧吗?
可她马上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时代并不像后世,一个城市的夜市是有限开放的,这一片地区并不在浔阳城开放夜市的范围之内。如果有人这么晚出来瞎晃悠,被巡夜的官兵抓到,是要坐牢的。
就算是有人深夜出没,那也应该悄悄的,而不是在这官驿的地盘上找死。
“果子卖果子咯果子要不要啊”
胡霁色一直在床上挺着尸,妄想等到那声音自己消失。
可那声音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胡霁色在床上僵了半晌,终于把心一横,决定起来去看个究竟。
正所谓最可怕的是无知,只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说不定这恐惧就能够烟消云散!
她趁着还有些匹夫之勇,一鼓作气冲到了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啊!!!!”
那一瞬间胡霁色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一声尖叫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眼看她就要仰面栽倒,江月白连忙伸手一捞抱住她的腰,想让她重新站好。
可胡霁色可能是太害怕了,那身子软得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怎么都站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