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臻竖着耳朵也没听见许默跟赵友说了些什么话,倒叫松木看见她的样子好一顿嘲笑。
正好许老爷打发了人送了马车过来,来人笑道:“姑娘看着收拾吧,缺了什么,只管开了单子吩咐咱们去买。”
这车板材用的结实,车轮甚至包裹了一层皮子,为的是减少震动,若是寻常人,安排些厚被褥也就够了,但许默的腿伤未好,这样的减震远远不够。
宝臻看了看车厢上头,问送车的人:“这车盖结实吗?在上头吊点东西能承受吗?”
送车的人说“行”,她便去灶房找了块炭笔,然后又从屋里拿了一张纸,把自己的想法画了出来。
“这里最好用铁的,外头包一层皮子,免得响声太大,这下头用稻草即可……”
送车的人越听她解说眼睛越亮,连连点头:“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叫人改。”
从前都觉得这个乔姑娘在公子身边,不为奴婢不为通房的,叫人背后不免闲话,现在看来,人家能让老爷太太看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跟着许老爷的人都不是傻蛋,其中大部分人靠的是脑子来混饭吃,所以格外看重那些同样靠脑子的人。
赵友胡乱蹭了一顿便饭也没有嫌寒酸,同许默又说了许久的话,久到许老爷都听说了他来,等他出了许默的院子,特意来谢他:“阿默有你们这些同窗,正是他的福气……”
赵友谦虚道:“伯父如此说,叫我等汗颜。”他是真汗颜,于是告辞了。许默在被季泽害了之后,还将他叫来,说恐怕季家会加害许家,他当时心里不信,总想着公平正义,世道应该不会如此黑暗,但这些天他紧随着季府台的踪迹,看来看去,才发现许默说的是对的。
季夫人得知季府台返回的时候,就叫季泽出去躲着,“免得你老子回来打死你。”
季泽不肯。
没想到到了次日,苏晚晚那边也传了信叫他出去躲一躲。
季泽想了想,觉得去江宁或者扬州也不错,正好置办些海货回来孝敬母亲父亲,说服了自己,他便动身离开了。
季泽一走,许默就知道了消息。
宝臻于是问他:“那我们还离开吗?”
许默没有回答,反而问她:“昨天说要改装马车,改好了没有?”
宝臻也不知道,就道:“我出去问问。”往外走了两步,回头道,“对了,咱们动身离开,大夫可怎么办呢?路上换药……”
许默:“既然是去求医,那就不带着大夫了,你跟松木,再找个车夫也就是了。”
“要是有人半路来害我们呢?”
“那没办法了,无非重来一回,就是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再见到你了。”
这话说的可真够颓废的。
宝臻想了想,折回去同他说:“你不能这样想。我可是独一无二的的,这辈子小命完蛋了,下辈子万一没投胎托生成人呢?”
许默呵呵笑了两声。
宝臻于是凑过去,“我觉得咱们得多带点人手。要不也顾镖局的人护送我们吧?”
许默:“我没钱,也没赚到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