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脾气真大!实在让人讨厌!”左小萱甚是不喜欢君玉,忍不住说道。
“呵,总比有些人强,我倒是十分喜欢她。”倪青雉故意说。
左小萱果然生气了,上前就要打她。玉玄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冷地说道:“你们都给本王滚,少在这里添乱!”
“我不走!”左小萱娇蛮地说。
“我也不走!安然还没脱离危险,我绝不会离开。”
玉轻寒看着他们三人不由得轻揉一下额心,望一眼漆黑无月的夜空,道:“夜深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不,我要留下来直至安然脱离危险。”玉玄寒坚定地说道。
“好,你们都留下。”他转身离开,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玉玄寒坚持等到君玉出来说沈安然已经脱离危险只需要等醒过来好好休养就无大碍他才放心离开。君玉出来看到君然已经从外面赶回来了,倒是不见了玉轻寒感到奇怪,等玉玄寒等人离开后她才详细把情况说与君然。君然听了君玉的话出了一身冷汗,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从此失去沈安然了!
重华殿里的人对于沈安然在这里养伤私下里已经诸多猜测,姚冰莹和齐豫作为殿内最大的女官自然喝止她们继续胡乱猜测下去。尽管如此,里里外外的人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感觉,就连姚冰莹和齐豫也不约而同感觉到事态的变化方向。齐豫觉得理所当然,但最让她不解的是姚冰莹对此事竟没有表现出如往常那样的排斥还十分殷勤地担当起照顾沈安然的工作,虽然最终还是被欣和冷冷地拒绝了但仍不气馁。
“姚姐姐怎么抱了一床被子?”齐豫看到姚冰莹抱着一床和玉轻寒盖的被子几乎一模一样的被子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国主床上的被子是天蚕丝所做,沈女乐身上有伤,药味会把被子熏了,我给她换一床被子。”姚冰莹径自走进屋里,齐豫笑了笑走开。
屋里没有其他人,姚冰莹心中一喜,连忙把沈安然身上的被子换成她拿来的被子,玉轻寒那一床被子被她收了起来。一切做妥后她才放心地出去,恰巧碰见了端着药汤回来的欣和。欣和冷冷地看她一眼便进了屋里,姚冰莹心中轻哼一声快步离开。
冗长的而孤独的睡梦像是一潭沼泽一样围困着沈安然,越想挣扎就陷得越深。控制不住下沉的感觉让沈安然感到害怕,眼睛睁不开四肢动弹不得,就连唇片也蠕动不来,唯一还有知觉的是耳朵,能听见细微的声音。她心内戚戚然,只能无能无力地让黑暗淹没自己。忽然,她感觉到一只微温的手包裹住她的手,让她在黑暗而冰冷的沼泽里有了一丝温暖。她还听到有人在耳边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声那么的执着,好像她不睁开眼看一看就不罢休一样。她多么想看看那人是谁,可是身上的力气好像抽丝剥茧似的一点点被虫子吸掉。
“沈安然,快醒醒吧!”玉轻寒握着冰凉的葇荑在她耳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他从张仪热闹的婚宴上早早离去,身心都控制不住回到重华殿看看躺在那里几日没有任何反应的沈安然。这几日他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重现当日她替他挡刀的情景,每想起一起都会让他的心停顿一次,至此他才意识到沈安然在他心里要比想象中重要。
“国主,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君然悄然进来说道。看到他握着沈安然的手时不由得一怔,他默默地看一眼昏迷中的沈安然心中轻叹。是不是有些事情是他们所忽略的呢?这一次沈安然受伤不是在知音院养伤,反而一直留在重华殿内,别的人也许只是依照从前的流言蜚语去看这件事,可他不能!一个是他绝不会背弃的男人,一个是他永远只想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人,眼下他们越是牵扯不清越让他无所适从。
“君然,你会不会怪我?”他一边把沈安然的手放回被子里一边问。
“属下不知国主所指何事。”
玉轻寒起身离开,轻声咳嗽一会儿,道:“沈安然为救我身受重伤随时都会失去性命,你怪不怪我?”
“不怪。”他怔了怔说。
玉轻寒轻笑一下,回眸盯着君然说:“你第一次向我说谎。”
君然低头沉默。他的确说谎了,说不怪玉轻寒那都是假话。可他也知道那不是人力多能控制的,谁也想不到沈安然会不顾性命替玉轻寒挡下刺杀,也没人会料到尤美人被钳制后还能行凶。那转瞬之间的事就算是神仙也没法预料,没办法即使阻止那已经发生的一切。他心里多少有些怨怪玉轻寒,因为受伤的那人是沈安然,如果是其他人他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不会让她就这样睡下去的。君然,这一次是我欠她的。”
君然望着玉轻寒单薄的背影心底沉了沉,到底是谁欠了谁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沈安然为什么要不顾性命救玉轻寒,而玉轻寒为何经过此事后面对沈安然不似平日的漫不经心。他生怕君玉替沈安然疗伤后所说的事会发生,也怕到时候伤得最深的仍旧是沈安然。原谅他的自私,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成为漩涡的起源。
清河王宫城墙外的一个小摊上摆着一张桌子,两个男人围着桌子坐在那里正在喝着热腾腾的粥。桌子不远处有一个挑子,挑子两头挑着炉子和熬粥的用具,熬粥的是一名长满了络腮胡的男人,胡子已经花白可眼睛仍然炯炯有神。玉轻寒和君然走到小摊旁停了下来,那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他。
“腊八还没到就已经熬了腊八粥,靖苑的日子是不是太难熬了?”玉轻寒微笑着说。
刘靖苑一笑,指一指桌上一碗原封不动的粥说:“是为你特意准备的,轻寒不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