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伊丽莎白。”医生背过身去语气平静,仿佛在问晚饭想吃什么一样。
“我已经想好了,他告诉我只有面对罪恶和苦难,才会真正解脱。一味地逃避不仅无法赎罪还会备受内心谴责。”伊丽莎白将那张字条放在手心同样平静地询问,“你是打算杀了我吗?”
“你去自首也是落得在众人面前被吊死的下场,不如交给我吧?我用我对你的爱发誓,绝对不会有任何痛苦。时间也不早了,今晚我要参加一场重要的晚宴,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尽快说吧。”医生带上了橡胶手套开始准备起来,语气有些颤抖,“如果你要是反悔,在一切开始之前都还来得及。”
这种漫长的准备工作本身就是一种压迫力,医生试图通过这个过程给伊丽莎白足够的时间反悔,然而伊丽莎白只是盯着那张字条,眼神温柔,毫无怯意。
当医生提着手术刀走向躺好的伊丽莎白时,她偏过头开口道,“莫姆,我有一个请求。”
医生以为她回心转意了,有些兴奋地扑过去,蹲在她身边,想听她求饶。
“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你都可以随意处置,只是别带走这张字条。我担心死后的黑夜太漫长,没有光我会在冥河里迷失方向。”伊丽莎白说完闭上了眼。
“博士——博士——”
有人在呼喊自己,范歧有些奇怪。
然而再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范歧已经滚落到了床下,脑袋也被磕出了一个鼓包,现在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
护工们帮忙把范歧抬回床上,范歧抬起脸,却惹得护士一声惊叫。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手上全是血,原来是鼻血。
并非是磕断了鼻梁或是什么内伤,范歧隐约感觉到这鼻血应该是回溯能力的副作用。
他第一次触碰到玛丽的照片,只陷入了短暂的回溯,随后便自主离开了;刚才他触碰更加直接的案发现场的证物,回溯时间太长了,而且也不是自发离开的。
他不敢再用左手去碰,便用右手将沾血的字条放回口袋,他需要在一个安全不被打扰的环境下再次触碰证物,这里显然不是个好地方。
他渐渐了解了自己的左手的秘密。
刚刚触碰直接证物,可以回溯到案发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时候甚至死者还活蹦乱跳。
而之前触碰他人拍摄的死者相关照片,则回溯的是死者死后的状态,那是一段灵魂离开世界之前的情形。
在回溯玛丽的死亡时,他的左手曾经被无名的黑色物质缠绕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物质的影响,让他具备了更加透彻的洞察力,才有了这一次完全不同的回溯体验。
这样的回溯目前也只发生过两次,他也不清楚除了目睹这一切他能做些什么,更不清楚这样的回溯对自己的身体是否有损伤。
至少目前来看,这样的能力对于一个侦探来说,简直就像是开挂一般,但是同样也有一定的问题。
安全问题,自然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