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实行军功爵制,爵位几乎等同于官职。
这个时代的底层民众,谋求军功爵几乎是他们唯一可行的上升通道。
而恰恰在军功爵的授予上,魏寮比兰兮更具有话语权。
江平犹豫了,他手下的人的弓弩开始转向兰兮,转向哈乞儿他们。
“江平,五里亭的驿卒们,你们难道想一辈子当一个小小的驿卒吗?”没想到兰兮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立刻说道:“我乃大秦嫡长公子扶苏之女,跟着我,就等于跟着扶苏公子,跟着扶苏公子,就等于跟着大秦国的未来!”
兰兮特意把嫡长子的嫡字说的很重,意思是想告诉驿卒们,她的父亲将来是要做皇帝的,效忠于兰兮就等于效忠于未来的皇帝。
院墙上的驿卒又动摇了,很多人的弩箭指向了魏寮和他的手下。
“一派胡言,你以为你还是长公主吗?”魏寮大喝道:“陛下已经下令,扶苏守土无功,为子无孝,还敢妄议陛下,陛下已经震怒,这是让我来,赐死扶苏的!”
“你才胡言乱语!”兰兮也怒喝道:“皇爷爷要想责罚父亲,一定会把父亲招到咸阳,怎会派你这个寺人前来。就凭你,想凭一纸诏书,赐死大秦的嫡长子,你也配!”
“诏书在此,千真万确!”
“妖言惑众,当千刀万剐!”
院墙之上,江平更手足无措了,他一会儿看看魏寮,一会儿看看兰兮,急得抓耳挠腮。
两个都是大人物,都来自咸阳,都是可以随随便便捏死他的存在,他都不敢得罪。
帮谁,不帮谁,如何抉择啊!
城墙之上,那些助战的人,也很快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应该帮助兰兮,这些人大多是认识兰兮,或者和公子府有交情有生意的人,他们认为帮助一个真正的公主,比帮助一个无法证明身份的所谓的使臣更重要。
而另外一拨人则认为应该帮助魏寮,因为魏寮手中拿着的的确像是招书,他很可能代表着大秦国最正统的权利,每一个人都不应该反抗,哪怕你是大秦嫡长子,哪怕你是什么嫡长子的嫡长女。
“杀死魏寮!”兰兮厉声嘶吼。
“杀死兰兮!”魏寮也大声嘶吼。
“如之奈何!”江平几乎要崩溃了。
突然,江平身后,出现了两个黑衣青年。
这两个青年都穿着黑色的斗篷,腰中挎着精致的秦剑,虽然走在狭窄的院墙上面,但却脚步平稳,如履平地。
这两个人在一个老者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江平身边。
“江平,听听这两位先生的!”老者紧张的盯着江平。
“亭父,你可来了,如之奈何啊!”江平的确急得手足无措了。
亭父,其实也算是一个小官,和求盜平级,是亭长手下的两员大将。
求盜负责缉拿盗贼,维护治安,而亭父则负责后勤补给,车马安排。
这个老者,就是五里亭的亭父。
“求盜大人!”一个黑衣人躬身施礼,道:“切不可轻举妄动啊。下面这些人,哪一个是忠,哪一个是奸,哪一个是反贼,哪一个是我大秦国的栋梁,必须先问明白,想清楚了再动手不迟!否则的话,大人的一家老小,五里亭所有人的一家老小,就全部葬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