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苑里。
一束阳光从雕花窗格子里透进四夫饶房间,窗户下,白彩云正在和娘亲学针黹活。
心月奔进屋子:“姐,我刚刚听前院子的姐姐们道,京兆府的贾大人来拜访咱们来老爷,指明想要你协助破案哩。”
“哦?”白彩云目不转睛地看着娘穿线,刺破绸缎,绣下一针,语气不疾不徐,“爹答应了?”
心月道:“这倒是没有,老爷很生气让白大人走了。”
纪氏叹一口气,看了看白彩云:“你这孩子,笨了不好,聪明了也不好,哎,头疼……”
白彩云看了看娘的脸色,扑哧笑出声:“娘,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许我笨,还不许我聪明了?”
“傻孩子,娘何时嫌弃过你笨?”其实纪氏心里知晓,笨有笨的好处。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
白彩云放下手里的绣针、绣绷,双手抱住纪氏,乖巧撒娇:“娘,您放心!该笨的时候,我就笨的很。该聪明的时候,我就一点都不笨。”
“什么呢你?”纪氏被逗笑了,拿起她的绣绷一看,嘲笑了一番,“果然,还是笨的。”
但见纪氏手上拿着白彩云的绣绷,上面绣的是个张牙舞爪的四不像,而纪氏的绣绷里绣的是一只正在剔羽的鸳鸯。
白彩云笑嘻嘻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暗自感叹,真是要命要命,刺绣最难了。想她如此聪慧之人,还需要绣那些劳什子玩意?
真是侮辱了针线!
纪氏看了看正在为白彩云收拾绣篓的心月道:“孩子,云儿那丫头,你费点心,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心月赶紧点头:“夫人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姐。”
白彩云跑到了自己阁楼里,从衣箱里拿出一件墨色交领的男装,束了发,抹黑了脸,系好革带,出门去了。
上次苏牧拜托她教导他功夫的事情,今日便是第一。每日定在酉正刻到酉末,一个时辰的时间。
这次苏牧早早便到了。
他见到白彩云进入竹林,便行揖礼:“师父好!”
被一个大自己好几岁的男子叫师父,这滋味,嗯,很受用。
白彩云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咳嗽一声,背着手走近:“苏公子,今日很准时,我们先练习基本功,蹲马步!”
她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苏牧好像也没听出什么不妥,只有点忧愁地点点头。他可听了,蹲马步可辛苦的,大部份入门的,就蹲了好几年的马步,那他不会也要蹲那么久吧?
“苏公子,可有异议?”白彩云见他脸色异常,问道。
“哦,没有,只是,听,蹲马步这一步是孩童时期的基本功,而且一蹲就是好几年,我也要蹲那么久?”苏牧出自己的担忧。
白彩云看了看他一眼:“苏公子多虑了,此马步非彼马步。”
苏牧更是不解。
“意思就是,这个马步,你不需要蹲那么久。反正强身健体,自卫用,人家蹲那么久是要学大招的,所以要把基础打得扎实些,可明白?”白彩云耐着性子解释一通。
“噢,原来如此,那我便开始蹲了。”苏牧按照白彩云的指导蹲了下去。
看着苏牧蹲下去了,白彩云转身进了翠竹亭,看到桌子上居然竟摆了茶水和一盘点心,这苏牧表哥还真是贴心,准备茶水就算了,还准备了吃食。
嗯,孺子可教也。
不出一会儿功夫,白彩云的茶水还未喝完,手里的点心才吃了一半。苏牧就叫唤起来:“腿好酸啊,师父!”
白彩云嘴里包着点心,含糊不清:“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