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们都顿住了,他们回身看莫庭荷,嘴巴也不自觉地咧了下:“你说什么?背书?”
“我别无所长,就是会背书。”
秦生反应更快,连忙打着哈哈说道:“背书好啊,背书也算是个特长嘛,哈哈哈……”
“狗屁特长,背书?谁不会背书?我们可都是乡试县试上来的魁拔,怎么,难道背书还背不过这个小子?”
“就是,柳府书院都容不下这小子,他县试卷子我也看到了,写得一塌糊涂,真不知怎么就过了县试。”
“既然你们怕比,便不比了吧。”莫庭荷本无意和这几个少年多做争执,抽身要走。
“等到,谁说我们怕了!”偏偏少年人最经不得激,自然要走过来拦住莫庭荷:“比就比,我们便让你输得明明白白。”
“几位……其实……”秦生觉得剑拔弩张得很,想过来劝解一下,但那几个公子哥已经扔了一包书在他怀里,说道:“秦公子,既然你愿意做这个公道,那便由你主持好了。”
“我主持?主持什么?”秦生满脸大汗,张嘴结舌地问道:“难道要我督你们背书?”
“那就烦劳秦公子了。”莫庭荷端坐在一旁,神色沉稳。
“那,那就好吧,以一炷香为限制,背书多者胜。”秦生从包袱中取出七八本书,分给莫庭荷与另一位公子。
“这书的字数都不同,页数更不一样,怎么保证公平。”莫庭荷没说什么,那位公子反而叫开了。
“若是你觉得不公平,可以交换双方分配到的书。”秦生将两沓书都推在桌子中间。
“那我要这几本。”公子哥耍赖,从两堆书中分拣出字少好背的,将繁杂难背的书都留在桌上。
“你这……”秦生转头看莫庭荷态度,但莫庭荷只说:“无妨,由他去吧。”
秦生将剩下的书给莫庭荷,莫庭荷翻阅那几本书的封面后便随便抽出一本书细细看了起来。
眼看那根香已经烧到一半,但莫庭荷还是一副闲适淡定的模样,手中的书连三分之一都没看完,秦生反倒替莫庭荷急了:“小兄弟,你这样可不行,加紧点看吧,别回头赶不上。”
莫庭荷微微一笑,并没把秦生的催促放在心上,而是继续翻看手上那本书,还问秦生:“这本算经你可看过,颇有意思。”
秦生皱皱眉:“这有什么意思的?都是在算亩田麦粟的,我看着就头晕,你还不抓紧背?”过了一会儿,秦生悄悄递了纸笔给莫庭荷说:“要不你摘抄一些,免得一会儿输得太难看。”
莫庭荷挑眉看看秦生,问他:“你如此向着我,会不会不公?”
“哎,这个时候,谁还能计较公平不公平?再说,他们也在作弊。”秦生指指那几个公子哥,只见他们各自记着一本,然后定好手势给对方提醒。
“无妨,这些书,能记住自然是最好,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什么叫正常啊,记不住你就输啦,若你现在认输,我就宣布比赛结束,免得一会儿你输了尴尬。”
“比赛正常好了。”莫庭荷的气定神闲惹火了对面的公子哥们,他们拍着桌子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连基本的礼貌和态度都没了吗?”
“几位,消消气,你们看这香快燃完了。”秦生嘻嘻笑着说。
“你这人倒是谁都不得罪。”那个公子哥对着秦生左看右看,猛地捶拳说道:“我说怎么看着你如此眼熟,之前你是不是来过府衙,带来白马仙人消息的是不是你?后来也是你这个孬种,走到半路便哭爹喊娘跑回来了,是也不是?”
“这是我的私事。”秦生的脸上挂不住,“再说,此事复杂,我也不想多说。”
“得了吧,现在你这孬种名字可是全平安府都知道了。”
“哎哟,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刚才还与他热聊半日,想来静王之事也是诓骗我们的吧。”
秦生连忙摇头否认:“不会,不会,静王之事确确实实,我没骗人。”
“谁知道呢,算了算了,我可不相信骗子。”
“你们!你们怎么能毫无凭据地胡乱诬陷人?”秦生脸涨得通红。
“哎哎,你们是不是把我都忘了?”莫庭荷敲敲桌子,“还是你们怕输,故意找个由头想把这件事给敷衍过去?”
“谁怕谁啊!”公子哥一捶桌子,把手上的书扔给秦生,“你问吧,看我记不记得。”
秦生经刚才一事,心中有气,问的都是犄角旮旯里极难的,公子哥答不出,气得瞪眼。
转头到了莫庭荷这边,秦生挑的又是极简单的,往往是每一篇章的开头,且问的也都是常用常背的词。
公子哥们不满意了,一把推开秦生:“你就挑简单的问,别当我们不知道。”说着,他们就随意翻看一本书,找夹在页面中间的几段化问她。
没想到莫庭荷对答如流,丝毫没有难处。
公子哥们自然是不信的,于是又拉了几本书来问,还有人偷换了一本莫庭荷没读过的书来问她,没想到莫庭荷居然还是背出来了。
“不对,你一定用的是妖术!这么短的时间,你不可能记得!”
“这不是妖术,你们刚才拿出来的书,我以前就背过,自然是分毫不差的。”
秦生被莫庭荷的这个说法惊住了,连忙从自己的包袱里抽出一本书问了莫庭荷几句,没想到莫庭荷也都全部回答出来了。
“奇事啊奇事。”秦生坐在莫庭荷身旁:“小兄弟,我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不如跟我做事,我保你富贵,如何?”
“不用,我没兴趣。”莫庭荷起身回自己的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秦生也出来了,脸上甚是羞愤,莫庭荷估计他又是被里面的孩子给气得不轻,于是空出一点位置给他坐下。
大船在河面上继续行驶着,临近夜晚,大船找了一处码头抛下锚,然后船员下船去找补给,船长也到各处隔间让大家下案走走。
秦生自己下船,莫庭荷却没下去,等到秦生回来的时候,莫庭荷在他身上闻到一股诡异的血腥味,可仔细看秦生的模样,并不像受伤的样子。
隔了一会儿,船下就乱了,有人高叫有人受了重伤,莫庭荷趴在栏杆上往下看,船下围了一群人,但最中间的便是刚才与她比赛的几个年轻贵公子,只见他们胳膊和脸上都是伤,受伤的玉扇也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