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户响一声,出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穿一套粉红色玫瑰香的紧身袍袖上衣。
下穿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了个蝴蝶结。
再看她那张清白鸭蛋脸上,一双大眼睛含俏含妖含笑,水遮雾绕地光波流转。
一张小嘴微微翘起,略施朱红,嘴角含笑。
满头青丝盘成双平髻,趁着那张粉雕玉砌的俏脸,一侧插着一只双凤点翠金步摇。
那步摇随着她的走动,颤颤巍巍光彩摇曳。
屋里屋外的人,呆呆的看着这个女子,门外有几个男人甚至没出息的流下了口水。
乐果张着嘴巴,连眼睛都不敢眨了,这女子怎么就从后堂出来了?
这回春堂里可是只有他们三个大男人。
难道说苏郎中的相好就是她?她身上穿的衣裙,可分明是苏郎中买的那套。
那苏郎中让她出来的意思,就是要告诉那两个官媒,他是娶了娘子的了?
乐果乜呆呆发愣。
秦掌柜指着女子“你……你……”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那两个官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这刚才苏郎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纲在人群后看不真切,使劲往前挤了挤,等他看清眼前的女子时,突然一口气上不来,梗在嗓子眼儿。
那表情就像范进中举,被痰湿堵了心窍,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法。
女子墨色的眸子朝门外轻轻一瞥,有几个少年纷纷惆怅而羞涩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紧张的攥着拳头,心突突跳个不停。
见一众人都盯着自己,没有一人说话,苏荷掩嘴轻笑,先走到秦掌柜面前,行了个福礼道“秦大哥请恕在下隐瞒之罪。
在下原名并非苏可,而是苏荷。
实在是孤身一人在外,以女子身份行走多有不便……”
“苏郎中,你果然是……哎呀,别说那么多了,快快起来!”秦柏仁红着一张脸,伸出两只手想要扶苏荷起来,可是又不敢接近她,就那么紧张的扎着手。
“苏……郎中?”乐果跑到苏荷身边,都快趴到了苏荷脸上,瞪着一双惊异的小眼睛,上下打量。
“看什么看?天天在一起,换个装束就不认识了?”苏荷手掌在乐果头上拍了一下。
乐果一捂脑袋“是,真是!秦掌柜,她,她真是苏郎中!”
姚官媒腾地站起来,用帕子捂了嘴,想着这么个花朵朵样的人物,该给谁家的小郎君说和说和。
王官媒再也顾不得那茶不好,端起茶碗喝了两口压压惊。
可是眼睛一直盯着苏荷,茶碗往回放的时候,直接落到空处一松手。
“啪”的一声,碎瓷片在地上分崩离析。
“对不起两位,妾身得罪了。”苏荷行至两位官媒面前,行了个福礼“还请两位回去,告诉府尹和县令大人,他们的好意苏荷心领了。
只是同为女儿身,妾身实在是无法应下任何一门婚事。”
围观的人一下子醒过腔来,人群里像是扔进了一个炸弹。
苏郎中一下子由一个郎君变成了小娘子,这都和大变活人的戏法差不多了。
甚至比换皇上还要稀奇,那龙椅上的人不管坐的是谁,离他们远着呢,他们又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