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我就是听说,这山河令有一个神很奇的地方,可以圆一个不了愿,一时好奇,想来问问见多识广的阿爹嘛。”她半撒着娇道。
孟惊鸿虽然拥有一块,也知道另外三块在何处,但还有一块,到底在哪里?或者,山河令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不为人知,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只能多问,摸清楚它的底,好为日后准备。
村长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严肃地道:“丫头,山河令乃一凶物,乱人心性,极易会牵连无辜,答应阿爹,你切不可去打它的主意。”
她点点头。
看来,阿爹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对她隐瞒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第二天一早,孟惊鸿便发现打地铺的景差不见了,阿爹说是被刘大爷唤了帮忙采药去了。
两父女在吃早饭之时,她问阿爹,云渭在村里的这段时间过得如何。阿爹说他是个实诚能干又聪明的小伙子,跟着她义父学了半个月的射箭,还能举一反三,技术大有进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义父前些日子又去游山玩水了,便将住处留给他们母子。可云渭母亲的病情越发险恶,身体差得不行,在三天前就去世了,安葬在三里外的土坟堆。
孟惊鸿讶然,云渭小弟不是说,他母亲服下千年黑灵芝就会无事的吗?怎么就……怪不得,昨天见他之时,他及其憔悴。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稀稀疏疏,如飘飘棉絮,落在男人的宽肩上,似是一种轻轻的触摸,留恋不舍。
男人定定地跪在一处坟前,浓眉之间是不知名的情绪,深邃狭长的眼睛里含着冰刀,无神又有神。
孟惊鸿刚走到他的身边,便听他说道:“她其实不是我的娘亲,我与她并无任何的血缘关系。“
“我的家人都在三年前被仇人所杀尽。身负重伤的我逃了出来,晕倒在路边,是她把我背回她家里。她就一农妇,平日里靠卖野菜野果过活,还为我多次买药请大夫,欠了不少债。我问她这样做值得吗?她笑着点点头说值得。因为她觉得,我跟她那战死在沙场的儿子十分相像。一开始,我还认为她是因为没了儿子变得有点神志不清。后来,我答应做她的儿子,只是为了能让自己避开仇家和单纯地想还清她的药钱。她从来都没有问我的来路,只是一昧地对我好。再后来,她病了,病得越来越重,我终于明白了,快要失去自己在意的人是如此焦灼难耐。”
郭云谓握紧拳头,颇感自责,道:“千年黑灵芝确实可以治好她的病,但还是迟了,因为病情已经到了无法逆转的地步。我真是不孝!”
孟惊鸿蹲下来,看着他说:“云渭,我相信大娘在天之灵,是不愿看到你将她的死去归到自己身上的。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你需要继续向前走。”
郭云渭对上她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喃喃道:“我要做的事……”
是啊,他怎么会忘记,他是陈门嫡子陈云天,身后背着陈门两千多条生命的血海深仇。
“你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孟惊鸿扶他起来,他啷呛了一下,不知道是跪了多久。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
孟惊鸿先是回家取了一把弓箭,然后带着郭云谓来到了一片悠密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