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去黄扬,钱府尹则正色对嵇浒道:“贤侄,老夫要回府衙了,楚楚尚未醒来,待会你务必留下用过晚膳再走。老夫不定再来,你可记着了。”
嵇浒不敢违逆,自然应常不过,钦差大臣突兀赶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到底有何要事发生呢?“钱叔叔,钦差大臣来应莫非为了某事?”
钱府尹方欲迈步,听言他愁容回面。嵇浒在他心中不算外人,就直言吧!“贤侄,你不知道,应又出大事了。”
嵇浒敛毫。“什么大事?”
“夏尚书犯了案子,皇上下旨羁押返回梓里的夏尚书回京受审,谁料到夏尚书途径我应之后便失迹了。老夫估摸着差不离钦差大臣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若为旁事,嵇浒无能为力他也打算好言几句宽慰钱府尹的,但他没料想竟个是为了夏尚书失迹一事。需知,亭午三刻来迟就因着他才得来消息那夏尚书就被囚禁在范家地牢之郑
一拍眉额,嵇浒嘿嘿笑了起来。
钱府尹不解他何故傻笑,相问。“怎的了?”
嵇浒答:“钱叔叔定然不知夏尚书的下落吧?晚辈晌午迟来就是为寥消息,断定夏尚书下落才耽搁了。”
“哦?”钱府尹细细眼圆睁,他盼着嵇浒能道出个所以然来。“此话怎讲?”
嵇浒也无心与钱府尹绕弯弯,时间紧迫,钱府尹还得去面见钦差大臣呢!遂他赶紧将所查的经过大体速速道来。“钱叔叔,那夏尚书就在范家的地牢里。襄龙教囚禁夏尚书恐因皇家内斗所致啊!”
又一次,贤侄帮了钱府尹大忙。“原来又是襄龙教,七皇子与项漭竟然将夏尚书囚禁了起来?他们真是胆大包了,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临。贤侄,你真是老夫的救星。好,老夫心下知晓了,也知如何回话钦差大臣了。”
旁话也无需多言,钱府尹迈步就走。
待钱府尹离开,这儿就真的只剩嵇浒孤零零一人,下人们也不敢轻易赶来,他只好无人搭理地坐在廊道里。
古香居还真是典雅沉静,院中一池榭更显清幽,嵇浒起身就朝那行去。临榭阅水,睡莲之上的菡萏花苞闭合,犹如羞涩的女子家娇艳欲滴令人遐思。
倏然,一下人婆子竟个端来茶水奉上。“嵇公子请用茶!”
他回面,有些惊悚。“多谢!”
下人婆子不肥不瘦,倒也和蔼。“嵇公子稍等片刻,姐就会赶来,老奴这就去备下晚膳。”
原来楚楚已经醒来了,定是瞧见嵇浒呆呆一人在池榭里遂命婆子送来茶水解渴。
双眸随着婆子离开肆无忌惮扫视去钱楚楚的厢房那方。毫无动静,根本就瞧不见姐的身影。他有些恍惚,总觉着少了些什么?
扪心自问,自个如今心中只有沁姝的呀!怎会见一个爱一个不成?钱楚楚虽然貌美绝代,且还是钱府尹有心撮合的美妙女子,但嵇浒知晓,他不可能弃沁姝而择楚楚的。
与楚楚交集既为了应付钱府尹,也因着楚楚姐端正大气,才华横溢,与她头回相见就颇觉投缘,不过他会把持稳当,不轻易就心思别想,对钱楚楚任何的举动拿捏必须准当,否则就会造就口舌,钱府尹若得知无疑便要逼迫他嵇浒做出抉择了。
总之,他会心谨慎与钱楚楚交集,这女子才华非凡,智谋恐也不差。
一道光泽闪入他的双眸,侧面瞧去,正是楚楚姐莲步而来,金簪借着晚霞余晖生出耀眼光芒。兀地他想起了沁姝,穷苦女子家从未见过金簪吧?
“嵇公子,楚楚失礼了,好睡了整个下昼,留你一人无人问津。”她抿唇浅笑,一侧首,霞光映在她的绝美容颜之上。
眸含秋水,唇鲜皓齿。脂肤粉腮,瑶鼻月耳。举动轻柔,伫立颀长。知书识礼的千金姐,面若银盆的绝美佳人。钱楚楚立在嵇浒的面前落落大方亦魅惑人心。
他再一次恍惚,仿佛被她的娇柔给俘获了,任由她的举止而随之,任由她的言而应话。傻傻地,直愣愣地盯着头回相见的千金姐呢!
柳眉微蹙,钱楚楚多唤了两声。“嵇公子,嵇公子,你怎的了?发什么愣?”
他回还了心绪,眸光下瞰,有些囧迫。“没…没什么?我…我方才心中有事,想事儿呢!”
“哦?什么事令你失态?”钱楚楚直言,也没给他台阶下。
略思忖他道:“今个才收到家书,祖母中暍了,让我复回京城,我犹豫不决…”
水润润的双眸闪了闪,钱楚楚便道:“百善之首当记得一个孝字。嵇公子在我父亲口中乃是文韬武略的奇才,知孝而不挟孝道会被人鄙夷的。楚楚觉着你该早些复回京城待在你祖母身旁服侍她老人家。”
“可…”他张大双眸。“我…我还有三位姐姐都在京城,她们必定陪在祖母身旁照庇的。往时,我身在边疆,常年不归家都习以为常了。”
她宛然一笑。“嵇公子因何故不肯复回京城嵇府呢?你难道在应有割舍不下的事务?”
此言分明是暗含薄斥,对他与江湖人乃至一名村姑纠缠不清的隐。看来,钱府尹已经将他与庾沁姝以及庄禹的交集都亭午时闲话或是早就家书告知了楚楚知晓。
“有因才有果,楚楚姐,我有我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