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盈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下泪来，裴云恪停了车，静静地看着她，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

“有什么就说出来吧，我在。”

明明不是什么深情的话，程盈盈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忍不住扑在他怀里。

那些敏感的年少心事，真的影响了一个少女的整个青春期。

她做过最勇敢，最不计后果的事就是花光自己所有的积蓄只为找到他。

裴云恪不说话，抱着程盈盈轻轻拍着她的背。

哭够了，发泄完了，程盈盈趴在他的肩头轻轻的问：

“裴云恪，小时候得不到的小汽车，你长大后还想要吗？”

她的声音带着点哭后的沙哑，裴云恪伸手环住她的肩膀。

“你是想问小时候得不到的布娃娃长大后还想要吗？”

裴云恪之前上网冲浪的时候看到过网友讨论这个话题。

“我小时候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如果非要有的话，那就是在火星上建房子，”裴云恪像讲故事一样轻轻叙述，“现在的话，只觉得好笑，火星的那个温差，人类可受不了。”

裴云恪有意转移话题，程盈盈也感觉到了，她的确没那么难过了。

“那你小时候可比我有志向多了。”

程盈盈轻声嘟囔。

裴云恪低笑，等到程盈盈情绪稳定下来了，他捧着程盈盈的脸，和她对视。

“老婆，洋娃娃也好，公主裙也罢，你小时候没得到的，我以后都补给你，好不好？”

程盈盈心里感动，鼻子又忍不住酸了，眼里水汽上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裴云恪的指间。

裴云恪忍不住慌了，好不容易安抚好的情绪，怎么说哭就哭啊？

“你别哭啊，要是不满意你提其他要求也行，我都会尽最大的力满足你的。”

“噗嗤！”

“你到底是要哭还是要笑啊？”

裴云恪扯过纸巾，擦干她脸上的泪。

“可别再哭了，我带你出来是为了让你开心的，可不是为了招你眼泪的，眼睛都红了，一会儿回家他们肯定以为我欺负你了。”

“就你欺负我。”程盈盈故作挑衅地看着裴云恪。

“好好好，我投降，咱们先回家。”

“嗯嗯。”程盈盈乖巧地点头。

身边坐的这个男人，是她花尽了所有运气才遇到的吧。

他冰冷却又温柔，细心又体贴，努力上进又有责任心，虽然怼她的时候很毒舌，但是总能第一时间给她安慰，支持她，爱护她。

他愿意给她弥补那些缺憾，其实她也差不多释然了吧，成熟了，看开了，也不在意这些了。

十八岁的生日礼物，谢琳歌送给了她一整套的芭比娃娃。

她其实想告诉她，她已经不喜欢芭比娃娃了，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着接过了那个粉色的，包装精致的芭比娃娃。

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亏欠。

她后来拼了命地学习，她明白，要是她不好好学习，她经历的一切，她的孩子也会再跟着经历一遍。

她不愿，也许不会有孩子，以她这样的家境，能够对她用心的男孩子能有几个，再者，贫贱夫妻百事哀。

谢琳歌和程明浩闹红脸的时候也不少，她甚至是有点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