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猪八戒的身材,人家许烁愿意理她只是因为同情没有人愿意跟她玩而已,她当作什么了?”
她捂住耳朵,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多么希望自己现在就死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多好!
可是她必须活着,必须忍受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和侮辱。
她不可以哭!
许烁,我是那么卑微地看着你的背影渐一帆去。
她记得张爱玲有一段文字是这样的:遇见他,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欣喜,在尘埃中开出一朵花来。
只是,她没有勇气。所以在那一段时间里,安徒生一直处于迷茫的状态,上课也没什么精神,好几天都没有写稿了,找不出写文的动力以及灵感。
她没有失恋,连暗恋都不配。
爸爸给她打电话,安,对不起,这16年来爸爸亏欠你太多了,如果愿意,来爸爸身边生活吧,爸爸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安徒生说,你给我时间考虑。
她不敢面对许烁,也不敢面对叶海鸥,因为她知道因为自己犯贱似的喜欢,已经伤害到了这两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如果她再不离开,她只会继续自取其辱。
于是她回电话给爸爸,好。
她要转学了,没有告诉任何同学,包括许烁和叶海鸥。
她分别给许烁和叶海鸥留下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无非是感谢他们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她最真挚的关怀,她感谢自己有他们这样的朋友。
她收拾好行李,搭上了去厦门的火车。
从此,安徒生没有童话。
童话故事里的结局都是公主和王子在一起,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她不是。
她只是一个写故事的人,没有朋友,唯有文字慰藉她内心的苦闷。在另一座城市里,她还会继续写,她在离开之前给编辑姐姐写的最后一篇稿子是安徒生没有童话。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叫做许烁的少年对自己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的好感。
叶海鸥哭成泪人,拿着信,到火车站寻安徒生的踪迹,安徒生早已带着她和她的故事远离。叶海鸥慢慢地坐在了地上,安徒生,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欺骗了你。
那篇你是我无法企及的光的文实际上是她看到的,是她传到全班同学的手上的,她喜欢许烁,很喜欢很喜欢,但许烁喜欢安徒生,他曾明确告诉她的,尽管那个叫安徒生的女生不漂亮也不聪明伶俐。
但是我们亲爱的安徒生却再也听不到自己喜欢的少年对自己说出“我喜欢你”这句话了。
叶毅鹏来到原来的住所,正在将一切不相关的碎片连接起来。
浮图街28号,58平方的普通民居楼房,搬来了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大姐马尾,二姐刘海,三妹麻花,由于其三人的名字颇具特色,因而人称“辫子三姐妹。”
辫子三姐妹最小的只有18岁,最大的也才20岁出头,据说荒废学业好几年了,但令附近的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三姐妹整天无所事事猫在家里,不工作也不上学,就整一宅女,也不知道花的是哪门子的钱。
神秘兮兮的辫子三姐妹才搬来这里不到一个月,就成了浮图街的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了,三位年轻姑娘均是单身。马尾扎了马尾,清爽可人刘海留了刘海,楚楚动人麻花编了麻花,俏皮可爱。如此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独守28号空房,那些年轻英俊的男孩子,怎能不浮想联翩、为之倾倒?
二虎背了五十几斤的地瓜爬上三楼,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门牌号数上闪闪发亮的“28号”字体,就将装地瓜的麻袋搁放在地上,上前咚咚咚的敲门。
他的记忆不由“飞”回了一个星期之前,来厦门看望年迈外婆的二虎从乡下带来了五十几块钱挤上了一辆公交车,谁知道才刚上车不久,低下头摸一摸口袋,竟然发现五十几块钱不翼而飞了,他那个气愤呐!厦门不是花园式诚实么?怎么这的人也没有像花儿一样美好的心灵呢?他还没来得及发飙,离他最近的一个淡妆浓抹、画眼影的女郎就作势地叫起来:“色狼啊!非礼啊!”
叫声惊动了司机以及车上四十岁以下的男子,大家都纷纷很自觉的抡起衣袖,准备来个打抱不平。
女郎身材修长,面容姣好,此刻却花容失色,不用说,那个色狼真的是太可恶了,居然欺负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色狼在哪里?”长得最高的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子带头说道。
“呶。”女郎停止了低低的啜泣,指了指身边的二虎,说,“就是他就是他,刚才他趁着公交车内人拥挤,偷摸我屁股来着。”
这还得了,二虎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一大群凶神恶煞般表情的男子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听俺解释啊,”他摸摸脑袋,只有小学文化的他怎么也找不到带有丰沛感情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确是被冤枉的。
男子们一听这外省口音,在看看这身粗俗不堪的着装打扮,不用说,这等龌龊猥琐的人居然敢在厦门一带出没,纷纷抡起袖子,一步步逼近。
二虎被逼的步步后退……
这个时候三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出现了,扎马尾的姑娘大吼一声:“住手!”
留刘海的姑娘问二虎,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了?
二虎一拍大腿,哇噻,你们太神了,我刚好丢了五十几块钱。
梳麻花的姑娘微微一笑,忽然就快步来到方才大喊大叫的女郎身边,指了指她挎在身旁的包包:“你这叫贼喊捉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包包里应该有他丢失的五十块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