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娇,还不快走?”
冰蕾的喊声硬是将我从回忆中给唤醒了。
毕竟只是路过而已……
那间理发厅仍旧在忙碌着……
“秋凉,我现在很庆幸将这个皮卡丘挂饰携带在身边,尽管它已经很旧很旧了!
志当存高远。
这是你离开时对我说的,你说你对学习压根基于提不起半点兴趣,再学下去也只是浪费青春和金钱,你希望此番离开能够有所作为,你从小就酷爱唱歌,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明星。我坚信你可以做到,因为皮卡丘精神可以促使你为了自身梦想的实现而不顾一切,就好像当年的我们可以为了买皮卡丘的挂饰而瞒着大人们将语文参考书卖给收破烂的一样。
你一走就是四年,没有半点音讯,你的父母依然失望透顶了,对外声称没有你这个女儿,而就在前年,你往家里寄了一封信,在信上,你说你最近在a市拍戏,跟大合作,很忙,不方便回家。
我为此高兴了好几天,逢人便说,你就知道你能行的,用不了几年,在璀璨的星光大道上,就会出现一个叫沈秋凉的女孩的身影。
她会红、会出唱片、会成为明星……”
我们终于打上了一辆面包车,很挤,但还能凑合着坐,车上的人都戴着口罩,最近流感的蔓延实在严重。
透过车窗,外面天渐黑了……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7点钟了。
家乡的天气不必诚实,异为寒冷彻骨,吃过晚饭,我哆哆嗦嗦窝在被窝中,随手翻一本韩寒的最新他的国,里面就有这样一个情节:左小龙误将卡通人物比卡丘当作了爱神丘比特,以皮卡丘的的信纸给黄莹写信。
我的心莫明的一颤,悲伤落了一地。
老妈一边帮我整理床铺一边念叨着:“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邋遢?连个被子都没整理好!”
我说,妈,最近有没有秋凉的消息?
“你老提她干嘛?”老妈停下手中的活儿,明显有些生气,“她又不是咱家的什么亲戚,小的时候,你跟她走得那么紧,我还真怕你被她带坏了呢!”
“您不能那么说秋凉,她是个好女孩,而且,她马上就很有可能成为明星了……”
“她的话你也信啊?”顿了顿,她说,“你还太年轻,不懂这个社会的残酷,你认为一个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女孩可以在一个大城市里搞出什么名堂?前几天有人说在同安城看到她了。”
我的手紧紧拽住那个皮卡丘挂饰。
秋凉,我真的希望那个人不是你!不是你!
好不好?
周日下午,搭车回学校。
公交车在古庄路口站停,我下了车,步行来到了简爱理发厅的门口。
这间理发厅的营业很好,负责洗头理发的大都是十八、九岁的女孩,画着很不相宜的浓妆,穿很夸张的服饰,顾客则大都是成年男子。
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你。
那一刻,我似乎感觉到了全世界崩塌的声音……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面对你。
你正在给一名男子理发,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同安城的天气比家乡暖和好多,你穿着的是墨绿色的吊带超短裙。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剪头发么?”
忽而,当你的目光正是这我的那一秒钟,你呆住了,涂着神色眼影下的眼睛瞪得老大。
许久,你凝视着我的脸,阿娇,你怎么来了?
你认出了我。
四年不见,你,瘦了累了乏了也成熟了。
“怎么样,看到我在这里,很惊讶吧?”她放下手中的活儿,摆弄着指甲,语气中有不可言喻的意思。
我点点头,不想撒谎。
你掏出555香烟,点了一根,又递给我一根。
我摇摇头有:“我不会抽。”
你像是想起了什么,开玩笑似地说:“哦,差点忘了,你现在应该还在上学吧?当然不会抽了!“
语气中褪去了往日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令我陌生到反感的面孔!
“你睡醒了了吗?”安安说着,似笑非笑。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了。
梁凡歆也很快就要睡觉了。
“你絮絮叨叨向我抱怨着这几年来生活的艰辛,四年前离开家乡,到a市打工,本想着好好干上一番事业,功成名就之后让家乡人好好瞪大眼睛看看。谁知道,不过几天,你身上所带的钱全叫人给骗走了,你只好去找工作,没有文凭,找个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最后,你之只好到同安城学理发了。
我的眸光中隐隐闪出泪光,我知道你在撒谎。
秋凉,如果说长大就意味着要学会面对现实,学会撒谎,那我情愿你永远不要长大!
现在的你,陌生到让我觉得心痛。
其实,当个理发师也挺好,至少可以与世无争。
只是,我还是无法原谅你的欺骗。
你将我引见给了你那些在理发厅里所谓的姐妹。
她们一个个惊奇地望着我的白校服,马尾辫,笑出了声:“秋凉,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个纯妞儿朋友呢。”
“去你妈的!老娘我在没干这行之前,也是一个纯妞呢!这社会真是他妈的残酷!”你一面吞云吐雾着,一面很放肆地说笑着。
也许,现在的你和他们,才是同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