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域醒过来后,没得吃没得穿,北域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的,我当时却还穿着薄薄的夏衫,人都差点被冻成冰棍。四周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人烟,我在山里走了多日,晚上睡在山沟沟里,白天就看着日头的方向胡乱走,饿了扒拉树根吃,渴了就喝雪水……走到一双鞋都穿了,赤脚行了几日,脚上全是冻伤的疮……”
吴廷英怕之后他要对付陆若月与陆染月,吴顺清与吴夫人顾忌陆府,不能与他同仇敌忾,于是将他在北域的经历一一告诉了他们。
诸如他是如何在山里活下来,又是如何与刘志遇上,又是被乞丐们追着打、如何与野狗抢食……
一边说,一边还将身上的伤展示出来给他们看,这些他也的确所言非虚。
他原本生的细皮嫩肉,从小没吃过苦头,现下看来,他身上的疤痕简直触目惊心,那些伤口结痂了又溃烂了又结痂,已经长成了厚厚的茧子,脚上、小腿上有几处伤口深的地方,还趟着脓液……
“现在这两只脚趾已经没了知觉,想来就是在北域冻坏了,不中用了……”
吴顺清与吴夫人简直看不下去了,如果说,先头他们的确还对吴廷英的话持有怀疑态度,现在这些怀疑都消散无踪,心头唯剩憎恨,恨陆若月竟然这样的坏心肠。
就算吴廷英当初嫌她,可毕竟没做出过真正伤害她的事情,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再说他吴家也不曾亏待她。甚至成亲的三书六聘礼,他们也比别家给的重的多。
她竟然恩将仇报,让吴廷英受了这样大的罪。
其间但凡有一个不走运,吴廷英可能就没机会再站到他们面前。她把他丢到北域,吴宅上下为此乱成了锅粥,她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
这是多阴险的内心?
“天呐,为什么要让我们家遇到这样的毒妇!廷英我的儿,为娘对不起你,这亲事是为娘替你定下的,不曾想你却差点因此连命都没了。”吴夫人又抹起了眼泪。
“咱家在北域有熟悉的商家,你怎么不去找找世叔伯们啊,竟然直接从北域走回来,若是真有什么闪失,叫我与你爹怎么活?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吴廷英不是没找过,那时他还没遇到刘志,凭借着零星的记忆,还成功给他找到一家,可是他只身上门时,直接给门房辇走了,甚至还放大狗咬他。他连叔伯的面都没见着。
吴廷英觉得丢脸,不想将这事说出来,只说北域大的很,他没找到。
吴夫人又擦了把眼泪,只管叹气。
“那陆若月,咱们怎么处理?她现在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一同过日子肯定是不能了,哪天发起疯来,说不定还能将全家毒死。可是若将事情闹大,吴顺清也把不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再说陆染月背后的恒国公府,可是权势滔天的主。
这事还真有些难办,不是有些,是极为……
“这事好办,总之我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爹娘,你们不要管,这事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