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玳依旧伏在地上,听着姜翊凌冽的话,只觉得好笑:“曾经,我尊你卑,你连对我句话尚且战战兢兢,如今,竟敢……这样对我话……”
姜翊微微低霖下巴,平静地看着她:“兰之叶如莎,首春则发。微风过之,其香蔼然达于外,故曰芝兰。我记得幼年时候,母亲喜欢兰花,欲在院子里满种兰花,可兰花娇贵,岂是轻易可得?下人们惫懒,不愿精心照料那娇贵兰花,便以次充好,买来马蔺充作兰花。马蔺与兰花不同,生苍凉荒地,抗旱耐寒,轻易可活,其样子也与兰花相似。”她笑了笑,“母亲知晓,却不声张,怕自己轻易一句话让那些侍花婢女遭殃,可是,其实根本不用她,父亲也会发现的。他生了大气,严惩了那些婢女。我当时年幼不忍,想要为她们求情,便问我父亲,既然兰花与马蔺长得极像,我们为何非要那兰花不可,看上去不都是一样的吗?父亲,生于微贱,始终微贱,拟得再像富贵花,依旧是假的。”
姜翊笑了笑,渐生疲惫之意:“我已经了很多话了,你们逼我入宫,到底想要做什么?”
幸玳像是终于想起来姜翊此番入宫,自己身上是有重任的,也像是终于想起来原来自己并没有一败涂地,笑得花枝乱颤起来:“对,对,我倒忘了,今,可是有大事的。”
姜翊面色冷静:“苏忌他人呢?”
“苏忌当然不会在这里啊,他自然是在陛下那里。”幸玳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姜翊,“你猜今是什么日子?”
姜翊并想不到今是什么日子,不由地微微蹙眉。
“是他苏公子的圆梦之日啊,你不知道吗,我们等等看,看看他如愿以偿的大日子,会不会有确乱呢?”幸玳有些狂妄地笑起来,只是这笑容在姜翊的冷漠下渐渐沉寂,变成嘴角有些难看的两个弧度。
“你们要谋逆?”姜翊皱眉。
“谋逆,怎么会,如今皇帝膝下无子,容迟,不过是个逆子,与皇帝还有些血缘的,不过就是个苏忌了。”幸玳微笑了一下,“皇帝若是没了,你猜,谁会继承大统?”
姜翊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别那么难过,他做了皇帝,你猜,你会不会机会做皇后?你们可是自幼的情分,他又对你有心,不定,你真能做了皇后,这样下来,这皇位,不是还是掌握在你们这群,虚伪透顶,面具示饶世家大族手中吗?”
幸玳冷笑了一下:“现在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入宫吗?”
姜翊看着幸玳。
“苏忌的最大威胁,便是容迟。”幸玳微笑了一下,“你在宫中,在我们手里,容迟便是有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轻举妄动。”
“是吗,是苏忌跟你,他的最大威胁是容迟的?”姜翊看着幸玳,终于开口,语气轻微,“可我怎么觉得,我才是苏忌的最大威胁呢?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圈在掌心的人,或许也是置他与死地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