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莎明摇摇头:“那竹枕有什么好的。瞧那个宝石戒子多好看,隔这么远都能看见红彤彤的宝光。”
巫樱也说:“萝儿要竹枕,回头让你衍伯给做,要十个八个也做得。”
两位灵童挑选了一番,最终男孩儿选了一个白色的骨杯,女孩儿选了一串松石项链,双双抱在手里。
端沐杰声音中有一丝紧张:“请王子公布结果。”
季予拆开封口,从布袋中拿出一个竹书,他将竹书举起面向众人。夔宫中炸了锅一般闹哄哄起来,端沐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季予看向端沐杰,眸光凌厉,“沐王,不知有何事不可能?”
“你……”端沐杰脸色青白,他早遣人去灵山打听清楚,圣巫生活朴素,生前所用器具不多,那骨杯就是她平日所用,却不知为何王子予手中的竹书上只写着“竹枕”二字。
季予向着众人,似是解释,实是说给端沐杰:“我等取来圣巫的物件中,确有骨杯一只,可是那杯子使用痕迹太多,为公平起见,我把它拿出去了。这竹枕也是圣巫生前用过的,可惜灵童没有选中。”
巫樱瞪大了双眼看着萝儿,阿莎明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姜缱脑中炸雷一般嗡嗡作响,猛地闪现出与萝儿相遇时的情景。萝儿会是圣童吗?姜缱不敢想。她知道圣巫是巫咸国至高无上的人,可是那样高的位置,却是寒冷而残酷的。圣巫终其一生,都只能在灵山上苦修。选择那样的人生,不仅失去了自由,还失去了作为普通人可以拥有的一切,譬如情爱,子女,天伦之乐。如果这一切都还不算残忍,姜缱还知道,成为漩涡最中央的圣巫,从此安宁的生活便是奢望。曾经因为巫王之位的争夺,有圣巫沦为了权力斗争的工具而被囚禁甚至被杀,更有甚者,如果巫咸遇到重大的变故和灾难,圣巫需要把自己投到火里,作为终极的献祭。
萝儿睁大懵懂的双眼,好奇的看着夔宫中的一切。姜缱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抱紧了她。
“缱姐姐,萝儿是……”
“不是!”姜缱打断阿莎明,“方才……是我说要那竹枕,萝儿才那么说的。”
巫樱道:“如此。缱为何要那竹枕?”
“只是一句玩笑话。我……昨日没睡好,便说那枕头颇为实用,被萝儿听去了……”
巫樱端详着姜缱的表情,“缱,此事关系重大。不若把萝儿交给我带去巫王那里,巫族人自会判断萝儿是否是圣童。”
“不……”姜缱急速思考着,“樱,巫咸的圣巫,自是巫人,对么?”
巫樱缓缓点点头。
“萝儿是我的女儿,既是濮人,又怎么可能是圣童呢?”姜缱挤出一丝笑,“莫要打扰巫王了罢。”
见姜缱如此肯定,巫樱虽仍有些狐疑,却也按下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