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玦,你说,我是谁?”
罗玦突然怔住,有了一丝犹疑和茫然。不知他都后院失火了,还为什么要问这么不着调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本身也难以回答。
这个问题丢给金字塔顶端的各大人物,或者是媒体,他们都会准确地说出:
这个男人是微生家族当代的掌权人,呼风唤雨,位高权重,是商界年轻一代里最有影响力的领军者——微生容眠。
是啊,他是微生容眠。
罗玦,JONE和谢易,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许庭深和江祖琛却只认他另外一个名字,秦璟朗。
他张张口,想给出一个答案,却又保持了沉默。就是这吞吞吐吐的模样,让微生容眠瞧在眼里,轻笑一声,冷声道:“我原本是叫秦璟朗,微生家的私生子。”
罗玦眉头微蹙,至此不能接受他称自己为私生子。
“你早都不在乎了不是吗?”
“我当然不在乎。”他推开椅子起身,缓缓走到床边,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喧嚣,眸中难得有了一丝凄寂,“罗玦,如果我拿权势跟你换,你会给我什么?”
问题越来越古怪,罗玦更摸不准头脑,可他依旧诚实回答:“你微生家的权势太盛大,我什么都给不起。但你要是让我拿海棠换,区区权势未免也太小气。”
微生容眠倏地笑了,回眸沉沉的看他一眼:“是了,的确如此。”
“相比起微生这个姓氏,我还是更喜欢姓秦。”
尽管给他这个姓氏的女人,曾处心积虑的将他往不归路推,极尽利用和欺瞒,让他对亲情万念俱灰。尽管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那个轻狂恣意,潇洒不羁的少年郎,死的死忘的忘,众叛亲离。
“可是就算全世界都能忘了我,她不可以。”
举家迁回姑墨城一事,就定在这个月十五号。微生家里几位老人这几天服用了不少汤药,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生怕在路出点什么状况。
微生容眠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就早早地回去,不是像往常一样直奔四房,而是径直去了祠堂方向。李雀心已经在午孤身一人坐了回江南的车,现在的四房除了众多仆人,就只剩一个年幼的小星河。
微生容眠托罗玦今夜就把星河带走,让他和楚海棠代为照顾两日。而这两日诸事繁多了,他有些分身乏术。
祠堂内一片肃穆,而出了祠堂,外面汇集的众多女眷正说说笑笑,神色各异,但瞧见微生容眠时都立刻闭了嘴,紧张地聚在一边。
还能讨论些什么?无非就是李雀心的“净身出户”。
本来这些个深闺妇人,背后也就是爱嚼嚼舌根搬弄是非,惹不出多大的风波,微生容眠也就没那闲心警戒过她们的男人。甚至就算是搬弄到他眼前了,也没闲情逸致跟女人计较,可他就在她们噤声的一瞬间,隐约体会到了李雀心的压抑。
这时刚巧从四房侧院绕出来几个人,是几个仆人,中间那位是微生容辞的生母,谷眉书。
这个女人真是微生家最低调的长辈了,整日里就是看书,念佛,进祠堂祈福……从周起开始亲自盯着老中医,给家里几位老家伙熬汤药,这份孝心深得长辈们的喜爱,不停念叨微生卿泽行差踏错,这么好的女人却不珍惜。
谷眉书经过时,还礼貌的对微生容眠浅浅一笑,“小五回来了。”
微生容眠微微颔首示意,“是,谷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