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她们冷漠,又何人待我热情?”他赌气的话才说完,知道娜仁又要像往常一样同他争论不休。
如果没了爱意,总是吵吵架也好,至少还能听听她的声音。
下意识按了按因醉酒而疼痛不已的额头,娜仁僵了僵身子,然后将所有骂他的话又咽了回去。
走过来,揽过他的头,任由他靠在自己胸口。
“你要少喝一些酒,都多大年纪了,还是这样孩子气。”娜仁抱了抱他,然后替他按了按额头,舒缓他的头痛。
哈丹被她片刻的温存弄得有些目眩,只希望此刻的时间能够停止。
他无奈苦笑,语气也软了下来,“如今的我还能做什么?”
匈奴人为什么誓死不降,也要抗争到底?
满都拉图为什么一定要战死沙场?
大概像现在这样没有希望,没有脊骨的活着,比死还痛苦吧。
君王的宝座一定要靠自己一兵一卒打出来,坐着才舒心。
“我明白的。”娜仁抱着他的头,哈丹一直以为她不懂他的自甘堕落。
其实她都懂得。
“像现在这样坐拥王庭,虽然牺牲了一些话语权,但是也换来了汉匈长久的和平。使得将士安居乐业,使得牧民有家可归,这没什么不好。这也是你的功劳。”她将他抱得很紧,只想传递给他更多的力量和支撑。
“我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只有看不起自己。”他颓败的靠在她身上,不敢回首去看自己走过的一步步。
“乖。”娜仁抚摸着他的头,“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因为新年的缘故,阿木尔难得从军营里回来。
还带来了哈丹爱饮的戒酒,和暗中嘱咐过的鹿血。
阿木尔还是称呼哈丹爹爹的,因为他会记得小时候是谁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做小木剑。
加之娜仁不断的从中调和,两个人倒是真能做到表面上的父慈子孝。
这几年娜仁没有忙着宫斗,倒是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这件事上。
“王子殿下。”
阿木尔刚进宫就听见有人叫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看见一张汉家女子的脸。
他对宫中之事向来不放在心上,只是为了不惹母亲生气,才提前做了些功课,眼下的汉家美人穿的这么花枝招展,那大概就是父王的淑妃楚月河了。
“淑妃娘娘安。”阿木尔行了军礼。
楚月河笑意盈盈的走过来,走到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然后启齿轻笑,吹落了他一路走过来,落在肩头的雪。
这样暧昧的举动弄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还没有到加冠之年,母亲更没有为他寻得妻室,常年练兵,根本不懂男女之事,此刻只觉得厌烦。
“淑妃娘娘请自重。”阿木尔后退了半步,楚月河的歪心思却并没有矫正半分。
哈丹没有管乌力罕,对自己的宠爱甚至连三个月也没撑满,楚月河突然多了两分报复的心思,既然大单于依靠不上,那若能勾得这个手握兵权又不谙世事的小王子为她赴汤蹈火,那余生也算找了一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