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平淡而又无聊,平日里尚觉得有趣的生活在现在看来却总觉得缺点什么…唐糖想了想,大概是缺了个喜欢抢她点心的院长。
每日一问,院长他回来了吗?莫得。
唐糖是在这小院里待不下去了,她难得换了身暗色衣裳,晃晃悠悠向外走去,路上她还在考虑是去城外溜一圈,还是去茶肆听个书,她觉得陈萍萍要是再不回来,她怕是忍不住跑去醉仙居长长见识…
哦对了,她忘了醉仙居已经被封了。这下子就算是想去都去不了了。
“嗯?”她正打算出门,就见门口站了个眼生的男人“你找谁?”
“哦,寻一处主办,朱格大人。”袁宏道见鉴察院内竟然走出来一个女子,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姑娘莫不是…”
“朱格大人?”唐糖一听找朱格的,也没心情听他说什么,张嘴冲着负责通报的人喊了一声“王哥,找一处的。”
“你去找那个坐着的人登个记,我先走了昂。”唐糖生怕他把朱格招出来在让她挨两句训。速度之快让袁宏道一肚子的猜测憋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唐糖走出了鉴察院大门。
出了门的唐糖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她有些茫然的把周围的街道全都逛了一遍,恍惚间竟然觉得她似乎走过很多遍一样,一时间竟是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这让她有一种,自己本不该立于此世的恐慌感。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一只妖,而更像是个人,不过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有些可笑,但唐糖就是如此觉得。她集中精力,想在自己混乱而残缺的记忆里寻觅出能证明她什么的东西,这次她清楚的看见了与此处不同的人与物,她坐在什么之内,平日里见到的天空垂在她脚下,所有的东西都是在这种视角内变得微不足道。
她“看到”有个衣着简单的女性递给她一张毯子,她“看到”她张嘴,想给她说…
“唐糖姑娘!”
不,这是王启年说的。唐糖从记忆里醒过神来,见两人行色匆匆走过来,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就见两人停都没停,直接往鉴察院的方向赶去。
“你们这是怎么了?”唐糖心中疑惑,跟上两人问道。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王启年苦着一张脸,和范闲一道躲到了柱子后面,还没忘了拉着唐糖一道,三个人露着个脑袋看向赶来的队伍。
“…恕我直言,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傻吗?”唐糖对鉴察院那些人探查功夫了解颇深,知道他们现在的姿势一定会被那些人看在眼里,干脆收回了视线“简单说,到底怎么了?”
“就是吧…哎,你能拦住太子吗?”王启年突然一拍手,问道。
“=—=?”让她拦住谁?太子?你怕不是在为难她一普通小伐伐。“你们两难不成偷太子钱了?还是骗他感情了?”
“哎呀,这怎么办?要不我去拖延住太子,大人您进去把司理理杀了?”王启年彻底忽视唐糖,又出了馊主意。
范闲否决,唐糖迷茫——合着是冲着司理理来的啊?
司理理干了什么?北齐暗探,牛栏街刺杀与她有关,范闲为了牛栏街刺杀抓了司理理,很大可能得知了牛栏街刺杀的主谋。现在太子来找司理理,范闲和王启年不想让他碰见司理理…
要素有点多啊。唐糖仔细捋了捋,难道太子是牛栏街主使?也不对啊,太子这大张旗鼓一串动作下来,就算是范闲不知道太子是牛栏街刺杀的主使,这会也该知道了…
“所以太子来这里干什么?”唐糖秉持不懂就问的良好习惯,看着范闲等他回答。
“问司理理一件事。”范闲暂时不想把这些告诉唐糖,他不确定只有两面之缘的人究竟可不可信。
“好吧。”现在不告诉她,等院长回来她问院长一个样,不过听说前几日朱格出京,也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有人能拦住他了,不让他进鉴察院,否则便是死路一条。”范闲毫无办法,只得在一旁焦急等待。
唐糖在现在回院,在太子面前刷一波脸,和在这里围观之间毫不犹疑选择跟着范闲。她觉得无论如何范闲都不可能到他说的那一步,毕竟没人能在鉴察院范围内杀了院长的崽。
唐糖有点好奇这个敢动院长手里崽的太子长什么样,她偷偷伸头看了一下——好像,和二皇子长得不怎么像嘛…
“列队!”唐糖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她看着拦在太子面前的朱格纹丝未动,心中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改观。
“我记得皇子不能进鉴察院是吧…”唐糖问王启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这里有黑骑调令,你说我现在过去还来的吗?”
“来不及了。”范闲摇头“一来一回起码一两时辰。”
“…”是来不及了,就算她一路跑过去,那集结赶路也需要不少时间,鉴察院拦不住太子这么长时间。
眼见的太子过了朱格那关,还未踏进远门,言若海又拦了出来,他说太子如若执意进院,他自当击晕太子,送到殿前发落。
——所以这个人对谁都是一副冰块脸吗?
“林珙是我好友,与情与法,我都要查明真相!”
——林珙又是谁啊?
唐糖也有些急了,她刚想问王启年院长知不知道这事,就见王启年悄悄冲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得了,合着他早通知院长了。
一瞬间唐糖安心下来,退后两步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围观鉴察院门口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