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白长平血肉模糊的半边身子在“蓝田玉炼丹”的药效催化下缓缓修复。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愈合,断掉的经脉也悄然接上,与此同时白长平整个人的气势也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提升。
整座府邸内的天元地气都向着白长平所在的内屋汇聚,空气中稠密的灵气让空间都产生了模糊。
白长平闭着双眼,缓慢的吐息着,这“蓝田玉炼丹”对于坎水和离火两种属性的功法修炼都有奇效,原本宋明君所想的是白长平的功法契合坎水,于是便送了这枚疗伤与修炼兼顾的丹药,并无其他的想法。
但宋明君绝对想不到的是,白长平的功法《斩龙诀》包罗万象,当然也包括坎水和离火。
所以他歪打正着送的这枚丹药对于白长平来说,具有双倍的功效!
再加上筑基丹的加持,白长平仅仅是两个时辰,就摸到了玄阶六层的门槛!
丹田之内,白长平那雪白的识体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灵根。
玄阶五层的灵根仅仅只是一株小树苗,盈盈一握的周长,仅仅五尺的高度。
灵根通体翠绿,有五个小小枝丫立在树干上,代表着五层的修为。
白长平的识体扎了个马步,双手交错之间将被经脉过滤的纯粹真气牵引到身前,然后以《斩龙诀》运转一个周天,将这些真气压缩为了一滴一滴纯粹的灵气。
如此反复几百个轮回,白长平的识体终于是积攒了一小捧灵气化作的水滴,他缓步走到灵根前,将一捧灵水缓缓浇灌在树苗的叶片上。
嗡!
一声奇怪的微鸣响起,似乎像是灵根在舒爽的呻吟。
看上去貌似白长平浇灌了一捧灵水,但其实有三分之二的灵水都是在触碰到灵根的一瞬间蒸发,顺着经脉传到了识海之中,汇聚到了黑袍和黄袍的光团里。
白长平的识体微微叹了口气,自己的修行效率其实只有三分之一这么少,因为他要将其余的灵气都灌输到黄袍和黑袍的身体里,去滋养这两位祖宗。
他也不是没想过将所有灵气据为己有,但是无论他以何种方式浇筑灵根都会流逝三分之二。
这件事可是让小时候的白长平闹过不小的情绪呢。
两个祖宗好一顿哄才让白长平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谈这些外话,白长平的识体继续勤勤恳恳重复着炼化真气、浇筑灵根的过程,乐此不疲。
终于,在东方泛着鱼肚白的时候,当白长平的识体再一次捧着灵水淋到那翠绿的叶片上时,灵根发生了变化。
就好像是蘑菇从树干上长出来一样,灵根缓缓拔高了一尺,一条幼嫩的枝丫从树干上抽出。
成了!
白长平的本体睁开双眼,一阵欣喜。
终于玄阶六层了!
只要再提升一层的修为,自己就算是玄阶后期的修士了。
他深呼一口气,吐出一道浑浊的气息,伸了个懒腰。
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交错声响起,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痊愈的手臂,有些惊讶。
不愧是五品丹药啊!仅仅一个晚上就让白长平原本蔫得奄奄一息的样子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他向后倒在榻上,而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歪了歪脖子,伸展伸展身躯,开始了洗漱。
等到白长平忙活完一切,天已经彻底亮了。
他换下身上被炸烂了的衣服,有些可惜。
这可是自己花了好些凡银在那西御州城里的华裳轩坊定制的,既好看又得体,关键是御寒啊!
但很遗憾,这毕竟只是衣服而不是防御法器,根本抵挡不住周沛法身的自爆。
白长平心疼地咬了咬牙,这下那周沛算是彻底跟他结仇了,不仅差点炸死自己,还炸碎了花大价钱买的衣服!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了赵向阳那略有些沙哑的嗓音,“白兄?”
“在的。”白长平应了一声,伸手一指,那院落大门上的禁制便被解除了,赵向阳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位身穿北寒神宗道袍的女子。
“这位是……”白长平一皱眉望向赵向阳。
赵向阳挠了挠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这位道友也正好在门口,应该也是来找你的。”
那二十出头的女修一施礼,款款说道:“白道友您好,我是司寇长老的丫鬟,叫我珍珠就好。”
那自称是珍珠的丫鬟别看已经二十来岁了,但还是一脸青涩,有些不好意思跟白长平对视。
她红着脸微微低着头,等着白长平接话。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珍珠悄悄瞥了白长平一眼,打量着这位公子哥。
“司寇长老?何事?”
听闻白长平问话,珍珠立马抬起头来回道:“是这样的,因为昨天发生的闹剧,我宗决定补偿所有受到惊吓的散修一两雪花银,略表歉意。”
白长平恍然大悟,确实昨天出了那等事情,北寒神宗应该给散修一个交代,毕竟大部分来参加风雪夜的散修都是无辜的。
不过又是没了借口深追收刀人,又是还得给散修们赔礼道歉,毕竟是个大宗门不能落了面子。
这种的哑巴吃黄连的暗亏,不知道得把北寒神宗的高层气成什么样子。
不会脑溢血吧?
白长平略有担心,毕竟有些老前辈的身体不太好。
珍珠红着脸,把一个绣着精美刺绣的小荷包交到白长平手里。
白长平接过那个荷包,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荷包入手微沉,绝对不止一两雪花银!
“这是?”白长平向那位北寒神宗的丫鬟问道。
“这是司寇长老的意思,她说是给道友道个歉。”珍珠半蹲身子施了个万福金安,算是代替自己的主子给白长平道歉了。
“这不合适,长老不救我是为了更多的人,天道在上,我白某不认为自己比其他人重要,司寇长老不必如此。”
白长平连忙伸手去扶珍珠,但珍珠却是一脸惊慌,竟是伏倒在地,略带哭腔说道:“公子,您就收下吧,长老让我办事那是看得起我,若是办事不利会让珍珠在蒙羞的,恳请公子收下。”
“这……”白长平一时间没了主意,他贪财是贪财不错,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能要的啊。
赵向阳一皱眉头,冲着白长平说道:“收你就收,不想要自己去给那娘们说去,难为个跑腿的算什么本事。”
白长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收下了,代我谢过司寇长老的好意!”
珍珠一听白长平肯收,破涕为笑,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她一激动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连连道谢,告辞离开了。
“唉,赵兄你肯定不是来送钱的,说吧,什么事。”
白长平揉着太阳穴说道。
赵向阳嘿嘿一笑,拉过椅子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茶叶说道:
“请你喝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