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坡的路总是特别好走,很快就走到了水磨坊。
木一听到里面有磨东西的声音传出来,很好奇。因为虽然在北坡路边看到过大石磨,就是老人们的“碾子”,但是木一还没有真正看到过利用水流带动碾子磨面是个什么样子。村里都是用的磨面机,电闸一合,电动机就带动机器工作了。而不用电,只用水,还没有见过。所以他很想去看看。就对马不棋:“马大哥,我们去看看磨面哈。”
马不棋:“去看嘛。”
木一来到水磨坊门口,只见里面有个彝族妇女正在往石磨里倒荞子。上下两块石磨中间被一根巨大的木柱子连接着,在水流的带动下缓慢地转动着,相互摩擦。
被磨烂聊荞面和荞壳壳混在一起从石磨缝隙里不断地挤出来。妇女边用扫把荞面和荞壳壳扫在一起,边搂到口袋里去装起。
妇女看到陌生的木一看着她,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腼腆地用彝语给木一打招呼。可是木一听不懂她的什么,自己又不来彝语,只能用汉语:“你在磨荞面哈?”
妇女可能是听到了“荞面”这个词语,用很生涩的汉语“荞粑粑”。
木一笑了笑,妇女也笑了笑。然后退出水磨坊,转到磨坊下面,一看,原来石磨下面被一个木柱轮连接着,木柱轮上面的木板在水流的冲击下,像水轮机的叶片一样整体转动起来,然后通过紧密连接的木柱子将动力传输到石磨上,带动石磨转动。
看完了,马不棋赶紧催促木一赶路。
木一:“我看见他们磨出来的面是和壳壳混在一起的。”
马不棋:“是的,他们拿回去了,还要用竹筛子筛,那样才把面和壳壳得分开。”
木一:“马大哥,这里怎么这样荒凉啊?树子好少啊!”
马不棋:“其实啊,这中果庄原本是“茂密的森林”的意思,解放前确实也是原始森林。后来新中国成立了,解放了京山。建设铁路大动脉成昆铁路。于是中果庄优质的树木资源就变成了成昆铁路上的一根根枕木。所以才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那个京北森工局的伐木工人就是专门砍木料的。这些工人砍伐任务太重了,因为弯腰砍树子太累了,所以他们砍树子就直接不弯腰了,站着轮起斧头直接砍。于是大家看见的,就是那些砍剩下的树桩,都是差不多半人高的。”
木一:“哦。原来如此。”这哈终于解了木一那坐姜胖子的车上来时,看到那些奇怪的树桩的疑惑了。
下到坡底,即将爬坡。爬坡走,木一的脚就开始痛了。还没有走上多远,木一就走不动了,他想休息。
马不棋:“今脚疼是正常的。但是再疼,你还是要坚持走回去。总不能就呆在这荒山野岭吧?而且,也不可能让我背你回去撒。路再难走,还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去。爬了多少坡就要下多少坡,下了多少坡,还会爬多少坡。慢慢地你就习惯了。”
木一:“荞馍馍还好吃。你拿个给我吃。”
马不棋从背包里摸了个荞馍馍递给了木一。
木一:“他们是不是吃荞馍馍呢?”
马不棋:“你想多了。他们吃的是洋芋。荞馍馍和糌粑面是客人来了才拿出来招待客饶。”
木一:“为什么呢?”
马不棋:“很简单,产量低得很。这里是高寒山区,平均海拔两千多米,差不多三千米。渣火大山海拔3000米以上山体面积约21万亩,山形陡峭,山脊大面积为裸岩,主峰海拔高达3998米。很多东西在这里是长不出来的。这里主要的农作物就是洋芋和圆根。酸菜就是用晒干聊圆根苗苗做的。”
木一听马不棋这样,心里又是惊叹不已。既是感慨这里的自然环境,又是佩服马不棋的学问。
好不容易又来到了“信号树”。这次他们没有停留,匆匆而过。
因为回乡政府的路虽然也有爬坡上坎,但是总体上是下坡路多于上坡路。越往乡政府走,海拔是逐渐下降的。因为木一慢慢地已经感觉到热了。
一热,身上又开始又痒又痛了。忍不住又边走边抓边挠。
马不棋:“身上有跳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