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伦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臂,绳索绑得太久,都在他身上留下淤痕了。
他眼神忿然,看向乐思:“你居然把我晾在地上这么久。”
“这可不怪我,是太师太健谈了。”
乐思把视线放到闻仲身上。
后者稍一瞥她,她就乖乖闭嘴了。
郑伦像是才想起闻仲,大跨步上前行礼,眼含热泪:“太师!”
闻仲伸手扶他:“快请起。”
乐思见他俩有话要说,也识趣地退下:“你们聊吧,我去找亚相说说话。”
纣王的王叔,亚相比干。
闻仲叫住她,叮嘱道:“与亚相说话,莫要太过无礼。”
“知道知道。”
乐思敷衍几声,兴冲冲地跑向比干。
比干见乐思朝自己过来,掀开眼皮子瞅了她一眼,重新闭上眼:“听闻你如今是我成汤国师,你来找老夫有何事?”
乐思嘻嘻一笑,在他的旁边坐下,好奇地问道:“亚相,你心还疼吗?”
比干猛地睁眼,瞪住乐思:“你和那狐狸精一伙,是来羞辱老夫的?”
乐思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其他人灵魂都挺正常的,只有你胸口一大片血迹,空荡荡的,所以我才想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比干冷笑:“这个伤口的存在,时刻提醒我,我与苏妲己不共戴天。”
“哦——”乐思转念一想,又说:“可是我记得,是因为你把狐子狐孙杀了,做成狐狸皮袍送给大王,她才剜你心的。”
比干怒目圆睁,站起身俯视她:“她要是不迷惑大王,我为何与她作对!”
“好好好,您别激动。”乐思讨好一笑,轻扯着他袖子,拉他坐下。
比干甩开她的手,坐那深呼吸。
乐思哎呀一声,说:“其实你早死已经很幸运了,不然后面这么长的战线,真的是很让人煎熬啊。”
比干黑了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句句戳他心窝子!
乐思一脸无辜:“我没想说什么,就是第一次见到亚相,和你谈谈心罢了。”
比干从牙缝挤出话来:“你要再提一个心字,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托梦给大王,让他把你这个国师给罢黜了。”
乐思小声嘀咕:“怎么这些王臣都一个德行,说不过就拿大王压我。”
比干敛眉:“你说什么?”
乐思若无其事:“没说什么啊。”
“我都听见了。”
乐思:“……”
听见了还明知故问。
乐思变了变表情,瞬间巧笑倩兮:“亚相,您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就看出我有话要说,其实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我就是想知道大王儿时可哭过?”
比干看到她那副神情,莫名想到苏妲己,也是笑得如此风骚。
虽说那张清冷的容貌冲淡了几分媚俗,可他还是觉得胸中郁闷,没好气道:“你问这个作甚?”
“没作甚,就是想着亚相与大王亲如父子,一定知道大王私底下不为人知的一面,应该不同于现在的心狠无情吧。”
乐思边说,边观察比干的神态。
许是乐思的话,让比干想起了与纣王儿时的点滴,他面色是缓和了。
但他的语气依旧冷硬,似是自嘲道:“大王若真是与我情同父子,又怎会对我下如此狠手?”
乐思无话可说。
可能因为纣王更爱妲己吧。
乐思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么好,还那么相爱,以后她和爱人也要这样好。
因为要协调两边的关系,所以她必须得变很强很强,至少要比纣王强,这样就不会像他一样,只能二选一了。
她可以亲情与爱情兼得!
四岁的小乐思已经想到遥远的未来了,还认真考虑起公婆与媳妇之间的事。
公婆?
媳妇?
嗯,没毛病。
乐思思绪飘远,比干又不说话,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