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富缓缓展开画轴,女子斜卧在软榻上,姿容娇柔而美丽,一手执诗卷覆在隆起的腹部,一手执纨扇遮面,露出一双干净明澈的眼睛,温情脉脉地望着前方,衬着身后的海棠,平添几分幽静和清雅,看起来那样的温婉、柔美。
他的手小心翼翼摩挲画中女子的脸庞,眉目和发丝勾勒精细,笔法很细腻,却不足以描绘出她一半的风韵。
沈大富仿佛回到画中的情景,他的文娘轻轻挥着纨扇,一边念着书卷上的诗,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眉眼间流露出春日的疲困,渐渐地睡过去。
这一幕无端让他心底生出温情,便将这一帧画面画下来。
最后画脸时,文娘醒过来,“呀”了一声,摸着小腹道:“夫君,孩子踢了我两脚。这么淘气,会是女孩儿吗?”
他指着她身后开的明艳的海棠花,打趣道:“若是男孩儿,起名叫海淘。”
文娘拿着纨扇遮面,娇笑道:“若是女孩儿便叫明棠吗?”
“夫人起的名字好听。”沈大富怕她躺久了不舒服,放下画笔,洗干净手,将她拦腰抱回屋:“小名叫娇娇,咱们一家将闺女捧在手心娇宠大。”
“小名太娇气。”文娘的头靠在沈大富的肩膀,询问道:“画完了吗?”
“还没有。”沈大富将她放在凳子上,握着她冰凉的手揉搓热,端来一碗温着的鸡汤:“外头凉,先喝一碗汤,剩下的今后再画。”
一封信将她召回娘家。
谁都没有想过,今后……再无今后。
这一幅画像是沈大富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将剩下的画完。
“叩叩!”
门板敲响。
门内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