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但那家位于H市主街上的二小餐厅内,整个一楼还不断的传来酒杯碰撞时发出的乒乒乓乓声以及人们的交谈嬉闹声。
这里是A院校全体学生会在结束了一个学期的工作后聚餐的老地方。
据说每年的这种聚会,大家都会一起在二小吃完饭后,再去KTV唱歌,最后再来一个夜不归宿,以此作为传统。
这种传统虽说有点无稽之谈,但学生会的大部分人都是支持的,想来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过程可以让很多以前高中时老实本分的学生感受到成年的感觉,而不在是被家里大人管着的小孩。
但对于这种“传统”我却是不以为意,反倒是在出来吃饭之前就已经想要和部长说明自己晚上要回来的意愿。
可我好说歹说,部长总是以一句别回去了,这大家在一块多好玩啊!
我……
饭吃的差不多了,我抬起头往窗外看了看,天空黑压压的,大马路上的车流也减少了很多,好像在提醒着我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从挂在靠椅背后的黑色棉服口袋中掏出了我的手机,解锁,向柳之言发送了一条消息:“出发之前已经说好了的事,不能反悔哦。”后面还附带了一颗小爱心。
来之前我看实在磨不过部长,也就放弃了去继续磨她,但不代表我就不回去了,所以,我找来了柳之言这个外援。
柳之言,我的高中校友兼大学校友。
高中时是一名妥妥的学霸,但高考时不慎落榜,惨兮兮的和我报到了一所学校。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高中时的不熟络也因为老乡这两个字眼而开始慢慢变得熟络起来。
柳之言也不含糊,立马给我回了消息,我的手机叮咚的响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着他刚刚回复我的消息:“好。”
大概10分钟过后,柳之言带着一身酒气,步伐有些许晃荡的走到我的旁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顺势坐在了我右手边的座位上。
我闻着他这一身酒气,心里自顾自的嘀咕着,这是喝了多少。
好在就算喝了不少,他的语言功能还是正常的,只是说话的语气于平常不同了许多:“这位可爱的小姐姐,您可吃好了,要是吃好了,咋们这便回宫吧。”
兴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说话也有趣了很多,比起平常喜欢说“嗯”“好”“哦”的时候也可爱了几分。
我拉着自己坐的凳子往柳之言那边靠了靠,贴近他的耳朵小声的说道:“可我和部长磨了很久,她都不让我走。”
“就说你例假来了,不能在外过夜。”他说这话的时候脸有些红,可刚刚过来的时候他的脸明明不红。
管不了他脸红不红了,我又继续贴着他耳朵小声说道:“可这个借口在刚刚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说过了,不能再用了。”
“那好吧。”他想的第一个理由就被我拒绝了,我以为他会继续想,没想到他竟然开始玩起了手机。
我听着柳之言这句话,又看着他玩着手机的行为,想着自己今天晚上怕是要夜不归宿了,便开始慌了起来,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的:“什么叫那好吧,你,你,你出发之前答应我的,你不能反悔的。”
柳之言听着我这结结巴巴的语气,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
我看着他的这副作为,开始没好气地对他说:“我告诉你哈,我我我……”
我那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柳之言就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我部长的方向大步的走了过去。
我站在离他们有些稍远的位置,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只能看见最后柳之言拿出手机给部长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部长也是笑了笑。
而后,他的大长腿迈着大步子朝我这走了过来。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反倒不紧不慢的说着:“怎么了?不想走吗?再不走,等会儿部长可能就不让你走了!”
这是成功了,也管不了他是怎么说动部长的,先走了再说吧。
“走走走!”赶紧走,万一部长突然改变注意这么办。
我们一出餐厅的门,柳之言就拉着我往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旁边走,他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好心的解释道:“刚刚在里面喊的车。”
我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柳之言一上车就把头扭向了一边,开车途中颠簸了几下,他也没动过,想着应该是睡着了。
等快要下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柳之言今天晚上应该是没怎么吃东西,光顾着喝别人敬的酒,还有自己敬给别人的。
东门小吃街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收摊,我小声的开口,尽量不吵到柳之言,对着准备把车开到南门的师傅说:“师傅,麻烦开到东门去吧,我这边多给你加点钱。”
“你饿了吗?”听到我开口让师傅到东门的柳之言以为我饿了,便开口随意的问了一句。
“你不是睡着了嘛。”他突然开口说话,有点吓到我了。
“刚刚醒了。”其实柳之言一直就没睡,只不过刚刚酒喝的有些多,脑子有点晕,索性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
“诶,你刚刚怎么和部长说的。”什么理由一下就把部长说动了。
他没理我,半晌,缓缓的把头转向来我这边,才徐徐的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实话实说了而已”。
“什么实话实说?”我睁着我自己那充满疑惑的小眼睛看着他,好像这样就能看出答案。
“说你不舒服。”说你是我女朋友,我家家教严。
“部长同意啦?”这么明显的借口,怎么可能同意。
“还告诉他已经喊车了,司机师傅正在外面等着呢!”
怪不得刚刚把手机给部长看了。
那喊车是什么时候的事,难不成是坐在那和我说话的时候。
“所以,你就这么直接和她说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