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家的里屋,几个大汉正死死的把一个男子按在床上,被按着的男子正奋力的挣扎着,眼睛里满是恐惧和害怕,男子身材瘦瘦弱弱的,头发几乎全都白了,虽然是男人,但是他的身型似乎比女人还要单薄的多,即便被人死死地压着,但他的嘴里却依旧不停的喊着有鬼之类的话,茶小新猜想床上被按住的人应该就是陈氏的丈夫柳老八了,在床的一边,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不断的把手中的纸钱投到火盆中。
几个大汉一见到柳婆子到来,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柳婆子问着陈氏。
“都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陈氏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一盆清水和刚摘下来的柳枝递到柳婆子的手上。
柳婆子先是对着空气做了一阵奇怪的手势之后,就用手中的柳枝沾着盆中的清水往柳老八身上抽去,一边抽嘴里一边念着:“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间邪,急急如律令 。”
除了床上按着柳老八的人,其余的人在柳婆子对空气做奇怪手势的时候都全部跪了下去,没有一个人抬头看柳婆子,大家都把头埋的很低,似乎只要偷看一眼都会受让神灵的惩罚一样,茶小新不理会这些,依旧是站在柳婆子的身后光明正大的看着,到也不是说她不信鬼神之类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都能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那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对于这种迷信的事情在农村信的比较多,尤其是古代的农村,但是要说人人都信的话那就有点不切实际了,但是柳家村的人表现的就很奇怪,在嘴上他们明明是一点都不信的,可是就像现在他们却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着,这就显得很怪异了。
柳婆子做完一切之后柳老八像是解脱一般,软软的就昏睡了过去,茶小新细心观察了一下柳老八,中等个子,虽然才五十岁,但是却比村长还要显得老态龙钟,柳老八的脸上手上全是血痕,从他指甲缝里残留的皮屑可知,他身上的一切伤痕都是他自己干的,嘴角有丝丝的血迹流出,床的另一侧放着块破破烂烂的汗巾,看来是想咬舌自尽的时候被及时的阻止了。
见柳老八睡了过去,陈氏连忙把一旁破了几个大洞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陈氏转头想问柳婆子一些什么,但是看见茶小新之后就闭了嘴,茶小新此刻感觉有些尴尬,刚才那老村长也是想和柳婆子说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但是在看见自己之后就什么也没有说,现在陈氏也是如此,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好在她脸皮够厚这才稳住了,但是她也不是一个没有自知自明的人,人家摆明是不想要自己知道一些事情,所以茶小新和柳婆子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出去了,柳婆子也顺势点了点头答应了。
陈氏家的院子里,老村长还坐在他原来的位置,像一座雕塑一样,就连左手盖右手上的位置也没有变过,直到里屋有人出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身后的一人才扶着他往里屋走去,而另一人却堵在陈氏家的房门口,似乎谁也不让进去,当然陈氏家门外的人谁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大概都觉得晦气,至于又为什么没有离开,估计只有柳家村的人才知道了。
茶小新从里屋出来,就见除了老村长和他身后的一个人不见了之外,其它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在院外站着,不知道为什么,茶小新觉得今夜的月亮尤其明亮,就连她们刚才来陈氏家的时候都没有举火把,而是就着月亮的光线走来的,此时的陈氏家院子里,因为有月光的缘故,茶小新能清楚的看见每一个人的脸,大家都安静的呆在自己的位置,除了刚开始的几句聊天之外谁也没有再说话,不过茶小新却看见了几个熟人,除了腿受伤的柳铜之外,田氏一家人都来了。
柳家华看见茶小新很是兴奋,他想要跑去和小新姑姑说说话,但是却被她娘死死地拽住了,田氏站在罗绣身边,一脸不善的看着茶小新,茶小新以为她会过来提醒她还钱呢,但是让茶小新纳闷的是田氏看了她一眼后就恨恨的把目光转向了别的地方,似乎没有看见她似的,这有点不符合田氏的作风。
茶小新并不介意田氏的行为,但对于罗绣她却有些失望,罗绣是个心善的人她知道,可是她却被田氏管得牢牢的,现在更是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就连她的儿子也被她管的牢牢的,看来她也被田氏传染了,说来也奇怪,要说田氏,她好像和她也没有任何纠葛吧,当然除了欠她的五十两银子,不过她有必要这样不待见自己吗?难道是怕自己还不起她五十两银子?茶小新得出了一个结论,柳家人怪,柳家村的人更怪。
反正谁也不认识,茶小新索性就离人群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她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柳家村到底发生过何事,为什么就连最慈眉善目的柳婆子也闭口不谈,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茶小新越走离人群越远,不知不觉的离开了陈家很远一段距离,茶小新胆子很小,她准备原路返回,突然前面不远处一个月白色身影正对着夜空发呆,这身衣服在月色的映衬之下倒是把月光沐浴下的人更凸显得飘逸潇洒极了,江左?他怎么会在这里?茶小新正想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呢,他身后却悄然出现了一个浅绿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