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久违的见到了太阳,已经熟悉暗夜的他,似乎很是不习惯阳光打在身上的滋味,轻拧了拧眉,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在告诉完他事情所有的真相之后,他便被放了出来。
这位带他出来的守卫,恰巧也是那为萧瑾欢领路的,他好心的解释,“陛下下旨,免你一切的罪责,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气运。”
其实萧丞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被放出来,肃清的出现好像是为了解答他的所有疑惑的。
这位豫王殿下身边的侍卫,有着比寻常官员还高的官衔,才识武艺皆是一等一的。
肃清站定,恭敬地叫了一声,“三皇子。”
倒是让萧丞受宠若惊。
怀中掏出两封信件和一个荷包,一同递给他,“这些金银应该足够您在任何地方过个富足的生活了。”
想到了什么,肃清轻勾了下嘴角,继续道:“其实本来这些金银,公主并不想给你的,公主觉得以你的才干,去了何处,应该都不愁吃穿的,只是公主觉得她这个做姐姐的似乎从来也没有给过你什么,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便拿这个代替了。”
萧丞勾了勾嘴角,接了下来。
只是那两封信件上的名姓,倒是让他颇为吃惊。
“这信一封是陛下写的,另一封,是公主给的。”
他很清楚这一封信是谁给的,在封皮上,字迹有些模糊,封纸也有些泛黄,却仍能清晰的瞧出,这上的字迹,“孟丞亲启”,这几个字让他有些不太敢打开这封年代久远的信件。
“您该庆幸。”萧丞不明所以的抬头,肃清继续道,“先皇后的死,锦的死,是宋淑妃一人所为,都与您毫无关系,不然无论如何,您都难逃一死。”
萧丞顿了顿,原来他们一直耿耿于怀的,是那二饶死。
相比之下,逼宫造反,甚至都略逊一头。
肃清没什么感情的言道:“那封信,是公主从淑妃那处要来的,是您的亲父,在您降生之前,留给您的,放在公主那处没什么用,公主便让属下拿来了。”
萧丞清了清嗓子,“多谢。”
肃清颔首,“另外,宋淑妃已于前日,自尽而亡,这件事,属下觉得还是该告诉您一声。”
萧丞心中一紧,脸颊抽搐,有些笑不出来。
昨日萧瑾欢的每一个字,他都信。她不觉得萧瑾欢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纵使她扯谎撒泼的名声还是有的,但其实仔细想想,萧瑾欢只会在一些无关紧要且只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上撒谎,这么大的事,他没必要骗他。
有些事情一旦扯出了个头,便能顺着理清所有的脉络。
比如为什么先皇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中总会出现怀念,比如那位王爷,为何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樱
亲情这东西,若是一早便清楚没有血缘联系的话,没有谁能睁着眼睛造假的。
萧丞叹了口气,眼见肃清便要离去,终于还是叫住了他。
“她的死,真的对不起。”
肃清顿了顿,有什么必要的呢。
人已经死了。
“若我事先知情,一定会拦下的。”
那种痛苦,谁都不想再受一次,肃清握进了拳头,让自己忍住没出现什么情绪波动。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
萧丞觉得,或许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害了更多的人。
锦的死,何止是毁了萧瑾欢的美好童年,眼前这位离去的青年,又何尝不是忍受了莫大的痛苦。
肃清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喜欢别的姑娘了。
痛苦的闭上眼睛,萧丞觉得,或许他们留他活着,也是想让他用他痛苦的过活,来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吧。
死,永远不是最痛苦的……
上书房内。
萧瑾欢紧握着椅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刚,哪里出了瘟疫?”
“回殿下,是靖阳。”
萧瑾欢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这就是为什么琮儿会把她也叫来的原因?
来不及多想,萧瑾欢离开椅子,就要往外走,被萧琮急忙追上,拦了下来。
“皇姐!”
“你不能去!”
“太危险了!”
萧琮义正言辞的拒绝。
亲姐弟便是这样,萧瑾欢一个动作,萧琮便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萧瑾欢将抓着她手腕的手掰开,一字一顿道:“阿珩,那是我的封地!”
她甚少叫他阿珩,却每叫一次,都是真情。
靖阳是她的封地,是皇姐在三岁生日,又适逢父皇登基,为她分封的地域。
此次事发那处,无论如何,萧琮都清楚,自己是拦不住她的。
可是,他还是不想让皇姐去涉险。
一时想不出好的理由,萧琮只能握进了皇姐的胳膊,生怕一个不留意,她便消失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他没有多少亲人了,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皇姐有什么事。
萧瑾欢凝了凝心神,“阿珩,若我不能与靖阳子民同在,那北煜会怎么看皇室。”
“他们会以为,我们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倒是是会真的失了民心。”
他何尝不知道,他就是不愿意罢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阿姐出了什么事,他该如何。
萧瑾欢是铁了心的要去靖阳,萧琮也拦不住,索性也就放人。另外又从太医院选了几人遣同。
只是,这靖阳突发瘟疫,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抛开一切不谈,单单是靖阳的地理位置,就足够让人怀疑,地处水陆枢纽,又被称为北煜最富饶的土地,不然父皇也不会将那处分封给了皇姐。
那种地方,一向严防死守,怎么会突发慈状况。
萧琮总觉得其中有问题,遂在皇姐决定前往靖阳之后,又想选个人陪同去将此事查个清楚。
既能追查,又能照顾着些皇姐的人,萧琮觉得也就是眼前的家伙了。
全程苦着脸,也看得出来他的忧心。
萧琮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完全之后,撇去了圣上的身份,想跟他好好聊聊,遂遣散了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