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门开一线,银光一闪,数道闪烁着彩光的锐器直击她的双眸。
锐器来势一致,极快的速度使原本结聚成面的银光化作一点,带着嘶嘶风声,直插向她的双眼。
霎时间,只觉光芒缭乱,八片炫彩的利如匕首的东西接紧而来,那闪烁的光芒像极了珠花的八片结叶。
这人隐在门后,借着轻洒的月光在门开一线之时为来人制造这般光彩夺目的光景,扰乱看门人本就集中在前方的注意力,出手快,下手狠,若非是有些身手,怕是反应过来也已是丧命在这片金舞银蛇之下了。
牧也竟是不躲,一双疏离的眸子笑嘻嘻的欣赏着十色的光景,直到所有的亮度都集中在她眼前的那一刻:
袖中折扇滑至指尖,“唰”地一下,挡在面前,手腕一翻,光阵调转势头,向着那人飞去。同时,脚已经踢起,“砰”的一声闷响,那人手腕被踢中,却是反手一推,猛地窜起上身,镶满宝石的匕首反手一挑,竟再次向牧也面门袭来
“叮”地一声脆响,匕首被牧也用两指上的戒指夹住,对方狠力一扯,发觉匕首无法动弹,顿时改变招数,抬脚向牧也小腿踢去。牧也笑道:“好应变。”脚下一扭,错开步来,折扇合拢,直击那人前胸。
女人一踢未重,竟也不回手阻拦牧也的招式,“砰”地一声,却是折扇击碎了对方藏在胸前的瓦罐。
小宫女大概未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略怔了怔,随即抬手一抖,滑步转身,一脚踢开窗子跳了出去,流动的空气使浮散的粉末很快在不大的空间内氤氲充盈,牧也眸光一闪,追出后窗。
跳窗之后竟是一堵高墙,牧也心中错愕,转头看时,见那身影正顺着夹道玩命地向前飞奔。
牧也此时是真的感到庆幸了,本就是年少习武,多年来的沙场征战以及京城百态,使她从不敢放松对自身素质的磨练。体内气息调动,蹑步过影,待宫女到时,她正自倚墙而立,轻摇折扇,口中哼着时下里正流行的小曲儿。宫女一惊不小,转身欲逃,却是一柄折扇已拦住了她向后的去路。牧也敛眸低笑,手中折扇紧逼,直至迫使她退到夹道的深处——一间久无人去的静室。
宫女忽得抬头向她一笑,“少翊殿下,奴家知您是为幻花散而来,可那东西奴家早就调成其他的安神养颜的保养品了。药效早就去了,只怕是若您现下回去,更已挥发殆尽。如今月明风静,此良宵天下何不享受一番?”语音未了,一双手已是覆上了牧也的腰肢,不安分的动来滑去,牧也看着她的笑,越发的娇艳美丽,香肩轻扭竟让衣衫滑落,魅骨无力,那样子仿佛时刻都有倒下的可能。
牧也低低一笑,轻揽细腰入怀,“姑娘倒是颇解风情,只是这既会武功又懂药理的丫鬟惠娘娘培育起来也费了不少心思吧。”那宫女感知着她的手抵上了后腰的穴道,眸底神色一晃,强笑道:“不过都是为主子办事罢了......”她抬眼看着牧也的不懂风情,搭在她前胸的纤纤玉指又是不安分的动了动,笑的:“殿下就来吧,怎么奴家就抵不上天下楼的姑娘呢?”她声音婉转,娇媚之中夹着几分活泼,一双眼眸顾盼横飞,倒是也有几分风情。
牧也闻言冷笑道:“姑娘学的都还不错,只可惜天分不佳,而且......”她语调一转,手上的戒指压住了她后腰的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言罢,指动。小宫女顿时绵软软的落在了她的怀中。
牧也将小宫女安置在静室,又从外带上了门,她知道时辰一到那宫女会自动醒来,只是到了那时,怕是连慧娘娘也要不得她。
半燃的烛火因烛芯的修剪而明烈重燃,泯灭的灰烬也因着蹦跃的火星而重现芬芳。
外头的小太监打帘禀道:“皇后娘娘,慧娘娘来了。”
“姐姐好兴致啊,这么晚还派人请妹妹过来。”惠娘娘一身暗紫色翻云绣花对襟长裙,外罩同款深蓝色坎肩小褂,仪态雍容,妆容精致。耳垂下一对夜明珠耳环更是因夜色的掩映而更加夺目。萧皇后含笑的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两人相互见了礼。萧皇后拉着惠娘娘的手坐到了旁侧的椅子上,称赞道:“妹妹身姿真是风华绰约,难怪皇上也如此怜爱妹妹。”惠娘娘笑道:“真是让姐姐称赞了,不过都是圣上赋予的。”
“身处后宫为皇上绵延子嗣本就是己任,而像妹妹这般还能帮本宫料理事务的,更是难得。”她语气一顿,道:“今夜里正好有些事情,倒是等着处理。本宫想着妹妹聪慧,所以特地请妹妹来商议处理。”惠娘娘道:“若能帮姐姐,倒是本宫的荣幸。”
萧皇后看着她那狂傲的姿态,唇角一笑,向朝花吩咐道:“把人带上了。”惠娘娘心中的思绪却并不在这里,低头品着杯中上等的雪山毛尖,想着似梦那丫头也应该从太医院回来了,只苦着自己还要应付这种事情。
很快的便有两个太监压制着一个宫女进来,惠娘娘猛的一抬头,见那宫女,竟是似梦。
一惊,不小。
极快的想要收回视线,稳住心神,却发现竟是丝毫都动弹不得,仿似得,身体思绪已然并不归属于自己,可萧皇后的话却是一字不漏的尽数落入耳中。
“……鬼鬼祟祟地走在端融宫后的长廊,恰逢让朝花碰见了,领到我宫里来。非要说是妹妹那儿的人,本宫想着妹妹那儿怎会有这般不收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