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淡淡一笑,自己彷佛回到十年前,彷佛自己又做回侯府的表小姐,她说道:“就算是章公子表明心意,那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没用,她还是死了。我替她挡下的那一剑并没有救下她,她还是死在了大火里。”
他看着天上的月牙喃喃:“我醒来的那日,天上便是这样一弯月牙,像极了她笑时的眼睛。如果当年我的功夫再好一点,兴许便能将她从黑衣人手中抢回来,她也不用在茫茫火海中无助死去。”
“那些黑衣人是谁呢?”
朱雀试探性问道,毕竟侯府当年的灭门惨案凶手没有露出一丝马脚,虽然她和卫鞅都觉得章家人脱不了干系,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好下定论。
章韶光凝眉,彷佛在回想十年前的夜晚:“那夜我中了黑衣人的剑,那些黑衣人竟慌慌张张将我送回府。不用想也知道,这些黑衣人,不是父亲派的便是隶属于守旧派的党羽。无论怎样间接还是直接,都和章家有关系。”他苦笑道:“讽刺吧!我喜欢的人竟然因为我的家族死去……”
他似乎有些哽咽了,看着掌心中那枚秋海堂出神“你说,我是不是也算杀她的凶手,是我杀了她,因为我是章骞的儿子,是世人口中万恶的章家人!”
几滴泪滑过他的眼角,落在地上。
他把她的死归结到他自己身上,就这样一直背负着,难怪一直忘不了她。
朱雀狠狠心,趁他伤心之际伸手抢下他手中的秋海棠,一个旋身躲开他的掌。
“章公子,这枚干花的主人已经死了十年了,她的死也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政治的牺牲品,你不必将她的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你虽是章家人,但那天的暗杀你并未知晓,也从未参与,她不会怪你的。更何况,你还替她挡下一剑,她泉下有知详比是感激你的。你无须过分苛责自己,也不能背着这个痛苦走一辈子,忘了她吧……”
朱雀欲将手中的干花碾碎,好断了章韶光的念想,但还没等她合上手掌,章韶光便飞冲过来欲夺下她手里的干花。
“小八姑娘,我念你是女子,不想对你动手,还希望你将那朵花还与我。”
溶溶月色下章韶光的面色比任何时候都严肃,似乎下一秒便能要了她的命。
“章公子这不过是十年前的旧物,你心中的那位小姐已经死了十年了,你为何还执念如此呢?”
朱雀一跃飞上房顶,手中的那朵干花已明显因刚才的争夺碎了一角。
章韶光随即也跟着飞了上来,踩着片片脊瓦追夺那朵秋海棠。
对他来说,那是她在世时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无论怎样,都不能毁了。
“小八姑娘,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把干花交给我,否则别贵啊我不客气了。”
章韶光此时的语气中满是冰冷,一点都不像平日里对她暖笑的公子。
朱雀握着手里的干花不以为然:“你想打架,我便奉陪到底!”
说时迟那时快,她话音未落,章韶光便旋身飞了过来,对着她便是一掌,朱雀灵活躲闪过去。转身也回他一拳,章韶光并未躲避那一拳而是徒手抓住,往回一拉,朱雀整个人便被他控制住,朱雀又趁势抓着他肩膀借力腾空旋了身,一个倒扫堂腿便冲章韶光劈了过去,章韶光轻轻左移朱雀便劈了空。
再这样打下去,她手里的干花非被捏个粉碎不成。章韶光速战速决,幻影般移至朱雀身后照着她脖子便利落击下一掌。
朱雀只觉眼前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便倒了下去,用尽最后的意识说到:“你就那般忘不了她不成?”
只听章韶光低语道:”是,忘不了。任何人也不能让我忘记她,任何人也别想拿走她的东西。”
他说这句话语气坚定得很,虽说只是短短两句但话外的意思似乎再说,谁敢动有关于她的回忆,他便要那人的命。
原来,他身上的逆鳞不是云瑶,而是她,是十来年前的那个表小姐。
朱雀被击中后脑一时间晕倒失去平衡,身子一斜便要掉下去。
章韶光正将从她手里夺回的干花装进衣袖,见状速速扯住了她的衣袖。
此时朱雀脑袋无力垂下,脖子上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再加上被章韶光这么一扯衣袖,脖颈住那枚墨莲纹身便露了出来。
依然是摄人心魄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