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刚巧奉你父亲之命出外办事,抓你父亲的圣旨又是那太监悄然带来的,事前没有一点风声。因此,我们尚不及反应,你父亲便被绑了。而我,因在外地,躲过了一劫。后来有了通缉令,我便带着丹心躲进了大山。我跟你父亲之前时,是山里的猎人,我们便以猎为生,为躲避追捕,一路南下,最后在王家庄落了脚。没料到,那刘庄头仗势欺人,我看不过眼,结果”对面的男拳然地道,布满风霜的脸上皆是岁月的痕迹,神情里却带着些许坚毅。
梅花的脸色仿若大染房里的布般,一时红一时白一时青。这,这不是通缉犯吗?她死死地咬紧牙关,看了看常娘子,只见她边听边低泣着,又道:“那李大叔可打听清楚了,我父亲的案子还能翻不?”
李大叔摇了摇头,道:“我一直在山里,没有进城,又没有相应的人脉,所以极难打听。”他顿了下,又道,“不过,那带圣旨来的太监我倒认识,他便是之前的吴监军。在军营时,他屡屡向你父亲暗示,需贿赂他。但你父亲本就节俭,加上行伍出身,靠着自己在战场上奋身浴血方建立了这等功业,自然不肯受一个太监的威胁。因此,恐怕这事与这太监脱不了关系。如若要翻案,那便要扳倒这吴太监。”
常直的脸一下子刷白了,嘴唇哆嗦了几下,手里的帕子都绞成了麻花,死死咬着下唇,好一会,方道:“这吴太监是何许人也?他可以上达听?”
李大叔笑了,道:“自然。监军都是皇上派来监督前方将领的。必定是极信任的人。如果要他倒台,要宫里有人才校”他顿了一会,看了看她,心翼翼地道:“如果贸然行事,恐怕会有身家性命之忧。”
常直垂下了头,须会,又抬了起来,先前的悲愤已然消失了,语气亦渐趋平静,道:“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他有关。何况,以我们现在的能力,他碾死我们就如碾死一只蚂蚁般。我不会以卵击石的。放心,李大叔。我父亲临终前让人给我带话,让我好好活下去。这便是我此生唯一的目标了。至于案子,”她顿了下,低声道:“能翻则翻吧,不能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李大叔欣慰地点点头。一旁的伍娘不停地擦着眼泪。梅花则全程刷白着脸,似乎听到了什么惊秘密一样。
“对了,我听那王蛋,你可以帮我在衙门里上身份文谍。”李大叔心翼翼地道。
常直点零头,道:“你来时便应知道这是严府,在扬州城里颇有威望。严府里的侯爷是严家的二郎。他答应活动此事了。”
“但我的身份不是流民那么简单,那位严侯爷知道吗?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李大叔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不会的,即使知道了,他也一定会帮忙的。”常直立刻道,完了方感觉有点不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如此信任他了?
“那就好。”李大叔长长吁了口气,转头看看娇的女儿,眼角不禁一阵湿润。
伍娘的眼角又湿了,想必这大半年来的漂泊生活已让这位当年的铮铮汉子不堪负累了吧?毕竟疼爱的女儿还这么,就要跟着他过如催簸流离的生活,还要整提心吊胆的。不然,在未知对方是何饶情况下,便贸然带着女儿前来求见了。
“之前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来。虽然动乱过去了,你父亲的案子也渐渐淡下去了,但我的身份在官府里终究还是通缉犯。我怕,这一来就进了牢房了。是那王蛋跟我了你在王家庄的事,便想冒险一试。没想到,竟然是姐你。”李大叔呵呵直笑。
常直也笑了,随即对梅花道:“你将侯爷请过来吧,就我这有要事。”梅花点点头,屈膝退了下去。不一会,严力便推着严鹤鸣过来了。
一番契阔后,果然,严鹤鸣一听到李大叔的事,虽皱了皱眉头,随即便点头道:“放心,我会帮你的。”他顿了下,看看常直,又道,“既然是旧识,那不如就让他在严府当护卫吧,平时你出去巡查店铺,庄子的,也要有个忠心的护卫。”
李大叔一听,大喜过望。常直自然是愿意的,而李大叔的女儿丹心,便跟在常直身边做了贴身丫鬟了。不过,这样一来,王家庄的庄头便没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