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小烟摇了摇头:“事实并不是像你们想象的如此,事实上如果一个人中了无法痊愈的伤,反而用奇毒能化解伤痕。这就和万物相生相克一样,用到极处,非但无大碍,反而能恰巧化解。”
“可是……”
楚梦蝶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神态。
步小烟也露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这就要看他的毅力与否了!你也说了,他即便这样活着也是屈辱,他是个有骨气的孩子。”
这倒也是,看罗云的样子,如果真的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不能行动自如,他自己肯定会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似的,一定不肯苟活。
想到此,楚梦蝶也只能暂且走一步算一步了,且问问他自己的意思看看再说。
回到罗云躺着的房间,楚梦蝶端庄的走到罗云榻前,一副犹犹豫豫的神情,像是有话说,但又不忍说出来似的。
而罗云却将一切看在了眼中,罗云主动轻声问道:“没什么,说吧,就说我的状况,是死是活,还能活多久?”
罗云神色自若,坦然以对,似乎早将生死不放在心上,可是明眼人一瞥便能在他的眼中瞧见真况。
他虽说看起来是看开生死,但他的眼底里是目空一切的绝望,眼睛凹陷无神,对生死早已绝望了,已经眼下这步田地了,丹田毁坏,经脉不全,骨骼疏松,即便还能站起来,又还能做什么,能砍柴挑担?还是能打水提桶?
都他妈的不能,这样活着岂不是憋屈,岂不真的跟废物无异,那样屈辱的活着的确不是他罗云想要的,他无法容忍。
楚梦蝶犹豫了半天,但最后还是咬了咬薄唇,决定告诉他真相。
楚梦蝶将她娘的这个奇毒治愈的方法与罗云说了一遍。
听完后罗云那已经凹陷下去的眼窝再次凸起了,神色里并不停泛出异样的光彩,更确定的说,那是渴求生命的神采。
只要希望还在,那便什么都是一片美好了,最怕的是连这丝希望也没有,那是人世间最为悲凉的惨剧。
罗云什么也没说,便毅然答应了这种冒险大胆的治愈办法,确切的说,是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实验,小白鼠就是罗云自己,并且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当的。
望着罗云重新焕发出的阳光表情,楚梦蝶心中也感到很是愉悦,为他的顽强心理素质感到欣慰,即便知道有着史无前例的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条道路。
虽说楚梦蝶表面上也很高兴,露出一股清新的优美笑容,但其实心里还是为这项即将付诸实践的行动感到莫大的担忧,毕竟那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那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忍耐力,身体与心理的素质都得十分坚强,否则将作万骨枯。
罗云心里其实也清楚的知道,看楚梦蝶说的这么严肃,那便肯定是非常危险,是万分危险,罗云知道这是冒险,却还是毅然一口答应;因为那是他的宿命,他没有其他路可走,他真的没得选择,所以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不这样就无法完成生命的再次蜕变。
…………………………
罗云在床上继续了躺了一个星期,这期间,楚梦蝶的娘步小烟进入大山中采药,一周很快便过去了。
步小烟回来了,随着她的脚步回来的还有一箩筐的药材,有各种颜色的植物,还有褐色毒蝎的蝎甲,有毒蛇的胆汁,还有一些莫名的东西,罗云从未见过。
调毒又用了一天,及至那天的到来,楚梦蝶和她娘搀扶罗云到了一处山洞里,山洞里幽静且清爽,一眼望去,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口醒目的大水缸摆在那。
步小烟再次叮嘱道:“你可想好了?确定要一试?前提可是说好了,成功与否,不在我,在天意与你自身的意志。”
罗云向前挪了几步,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食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足够你应付两个星期了,这期间,你得全身心的浸泡在这个大缸中,不得出来,不得离开一步。”
步小烟转过身去,与她女儿对话了一声:“蝶儿,我们走。”
说罢便要离开。
楚梦蝶虽然一千万个不放心,但她也知道,这期间,浸泡在缸中的人切切不可被打扰,否则指不定前功尽弃,玉碎瓦不全。
不多时,这清幽的山洞里便只剩下罗云一个人了,山洞外面有啾啾的鸟儿叫着,山洞里却显得安静透了,实在是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